忙上前将刘妍宁搀扶起来,“丽嫔娘娘,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奴婢去找黄公公,让黄公公去找老爷。”
刘妍宁摇头,不停地摇头,“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娘娘这时候可不能慌……”
来不及了,父亲这辈子都想要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可是父亲却没想过在几年前他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她后悔那晚上没有立即下手杀了周成陵,只是因为她胆小才会片刻犹豫,若是周成陵死了一切都会不同。
杨氏没有周成陵哪里会活到现在,他们想要杀她就易如反掌。
周成陵没有遇到杨氏也会病发而亡。
如今这两个人遇到一起,他们两个在一起,一下子将他们头顶上的天揭开。
大祸临头,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难道皇上不知晓,信周成陵和杨氏才是最大的祸事,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奸佞啊。
……
杨茉从慈宁宫中出来,让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她半个身子才探进车厢里,立即就有两只大手伸过去保住杨茉,一转身将她放在软垫上。
杨茉笑着看周成陵。
“开心吗?”
杨茉点点头,“开心。”看着刘妍宁万念俱灰的模样,她心里就觉得畅快,有些话她定要当着刘妍宁的面说出来。
这口恶气一定要出。
杨茉低声问,“刘砚田那边怎么样?”
周成陵道:“刘砚田的学生们上了奏折,说刘砚田是被人冤枉的,刘氏几代帝师,向来官声很好,请朝廷定要查清楚。”
杨茉仔细想,“你准备要怎么办?”在周成陵面前,她很少叫他王爷。
周成陵笑着,“缓一缓,让皇上举棋不定。”
这是为什么?一般来说都应该乘胜追击。
周成陵笑,伸出手来将杨茉的鬓角抚平,“因为,我想要对付的不是刘砚田,我是要借着刘砚田做一件大事。”
杨茉心头猛跳了两下,她心里早就知道周成陵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动手。
周成陵将手落在她的小腹上,“我祖辈就已经是大周朝的重臣,先皇用我父亲辅政,我父亲也算是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辈子孙又如何?从小被召进宫中做质子,新婚之夜被人送上一碗毒药,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走我的路。”
周成陵轻声道,“我不会做他的辅政大臣,我要掌握他的江山,对不起,我让你嫁给了一个乱臣贼子,注定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看着周成陵笑时眼角的细纹,轻翘着,如同窗边伸出的新枝,上面总是最鲜艳的颜色,让她觉得如此的美好,她愿意和他一起到老,看着他到底能生出多少枝叶,从上面发出多少绿芽,那些绿芽又会长成什么。
她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看着他,在她心中长成无人能撼动的大树,只有她知晓这棵树上有多少叶子,多少脉络,只要想到这个她就欣喜,因为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爱上一个人,一定要在他身边,因为这个人会走进你心里,让你知道一颗小小的心,却能容下整个人生。
杨茉笑了,“那不是很好,因为从此之后就会有很多人想要了解你的想法,想要知道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因为什么。”
“每当别人苦苦揣摩的时候,我就会很高兴。”
“因为,那些人都会羡慕我。”
杨茉将脸贴在周成陵的胸口。
马车很快到了杨家。
刚进门杨茉就听到魏卯的声音,“这挂图是我师父和成老仵作一起画出来的,不会有错,您仔细看看。”
杨茉快步进了内院,梅香上前撩开帘子,杨茉走进去就看到杨秉正靠在迎枕上看着魏卯手里的挂图。
魏卯正和杨秉正争的脸红,见到杨茉立即道,“师父,您说说,这图有没有错?师祖说,杨家有副这般的图,却不是这样画的,还要人去找来比对呢。”
师祖怎么能不相信师父的医术,师父救活了那么多人,就算别人怀疑师父,师祖也不该怀疑啊。
杨茉看向杨秉正那双带着忧虑的眼睛。
她想过也许和杨秉正父女相处的时候,怎么也会有些尴尬,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父亲没有夸赞她的医术,也没有为她王妃的地位欣喜,而是担忧她是不是将传给徒弟的挂图画错了。
只有父母会露出这样担忧的目光,只有父母会仔细地看着她走出的每一步,生怕一步走错她会被人埋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