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冲出常州。
‘蓬’的一声全然没有防备,孙哲明却突然对左都尉出手了,接着几个誓死跟随他的属下也都一一被他放倒:“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因为我的家事,而连累了你们和这满城的百姓....如今趁着朝廷大军围城未定,我带着夫人和媚娘宝儿足以冲出此地,你们今天被我所伤,当与我再无瓜葛....”
孙家混元金刚拳的暴烈,还是让奉命缉拿常州刺史的急先锋大吃一惊的。谁曾想,仅凭这孙哲明夫妇两人,竟能带着媚娘和宝儿,在禁卫军的重重追击之下。几欲突围而去。尤其是孙哲明的混元金刚拳,挡者欲摧,一时被他搅得人仰马翻。
奈何除了其妻陈慧芬尚能自保无忧外,媚娘和宝儿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屡屡成了他们突围的负累。在媚娘宿命般绝望的泪光里。孙哲明想起了当初对朱恩的承诺。
“相公,你带着媚娘和宝儿先走!”是其妻陈慧芬夺得一匹战马,拉上媚娘宝儿后对孙哲明说道,说着便欲翻身下马。
‘蓬’‘啪啪啪..’的声响里,孙哲明折断了几根来袭的长枪,撂倒一片官兵。却扬起半截枪棍。回手狠狠地抽打在马屁股上,痛得战马一阵嘶吼夺路狂飙而去。“你带着媚娘先走!我随后追上!”孙哲明冲着疾驰而去的骏马吼道,不忍再见慧芬和媚娘的凄凉哀嚎,复毅然决然的,一头扎入了禁卫军里。
等陈慧芬她们走远了回头看时。哪里还能分辨得出其夫跃动的身影,唯见一圈一圈叠加其上的禁卫军,像残酷的食人蚁一般涌动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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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禁卫军,把襄阳城围得水泄不通,旌旗蔽日遍野,杀气腾腾。
“朱大侠救我!朱大侠救我!....”何以森冲着襄阳城门处大声嘶哑地呼喊着:“救救襄阳城的百姓....救救襄阳城的百姓啊...”
而远处襄阳城上的骚动他是看见的,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绝望的凄厉哀嚎,尤其是在看清了他何以森。竟然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城外候刑场时的模样。
“唉...”一声复杂而难以言表的沉重叹息出自孙哲明的口中,他抬起头才看清了,原来右侧早已跪着的襄阳守将何以森。两人的身侧。也都各站着一位手持鬼头刀的屠夫,刀光在烈日下耀目惨白。
一阵‘噫嚯!噫嚯!噫嚯’的号子声响起,沉重而整齐划一的脚步带着巨大的机杼声,‘嘎嘎’作响。
在何以森惊骇的目光里,竟是几辆巨大的冲城对楼耸立着,在粗实的木轮滚动下。移动到了两位钦犯的左右两侧,才分排开停住。这是一种被铁甲包裹的战车。安有八个车轮、高达五层的攻城塔。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士兵,其它四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车高约12米、宽6米、长8米。就为对付一个朱恩,竟然连着攻城略地的重器都用上了,更别说放眼去,列兵布阵中巨大的五十矢绞车神弩。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孙哲明看见了,也不由得暗自倒吸一口凉气,何以至此?
萧笙默为首的一众禁卫军,已经排开在孙哲明与何以森的身后督斩,正是铮铮铁骑,战鼓隆隆。且看襄阳城外旌旗飘荡,映日刀山剑林杀气腾腾,分明是摆开了攻城的架势。
而城里更是一片惶惶然,连城墙上一众从来不屑与官府朝廷打交道的各派武林中人,也都暗自岌岌可危起来。而此时的何以森竟反而安静了下来,任豆大的汗珠满额,仍闭目囔囔自语着什么。孙哲明看着不明所以,实则何以森却是在念起了金刚经,求起了佛祖保佑来。今日之情形,较之当初灭世血魔欲屠城又几曾相似。当日的朱恩与凤仙,便是在这襄阳城外,力战血魔才保住了襄阳城中百姓的命运,所以对于朱恩的修为能耐,他还是心存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复静心祈祷,念起了当日临时抱佛脚学来的金刚经。
“此生造什么业,得什么因果。”孙哲明苦笑道,到底还是在何以森的絮絮叨叨里听出了他在念佛经祈祷了:“...唉,这襄阳城的百姓又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这般宿命轮回?君王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受难的却总是劳苦百姓。”
“不会的!不会的....”何以森闻言扭过头来对孙哲明大声说道:“朱公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他的飞剑之术我是亲眼目睹过。”
“你说的可是吕仙人的天遁神剑?”孙哲明咧开嘴笑问。
“嗯嗯嗯,是的,当日我还得见真人一面呢。”何以森连连点头回答道,却分明看见了襄阳城上升起了一片降幡。
“去你m的!”何以森身旁的屠夫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道:“有我的刀快吗?”屠夫握着手中钢刀咒骂不停,然其后的言语何以森和孙哲明都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唯听见一声强弩机杼声刺耳,百石强的箭弩,瞬间让远在城墙上的白色降幡应声倒下,不但射断了旗杆,更深深地插入了城垛之上,来势之猛烈,又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满城惊然里,策马而出的左先锋立马城下怒斥:“不交出逆贼朱恩,绝不受降!”
漫山遍野的禁卫军应声震天动地呐喊:“杀!杀!杀!”
萧笙默正得意的看着这眼前一幕,可是禁卫军的吼声刚落,尘埃未定时,襄阳城中一声清晰分明的娇喝,仿佛裂空传来,清脆而带有愤慨的惊然:
“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