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世几回伤往事,
山形依旧枕寒流。
.......
.......
山形依旧枕寒流....”
半响沉吟未决。
朱恩随口应了句: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忽是女孩的惊呼:
“他醒了!醒来了!妈妈!.....爷爷!爷爷!”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朱恩不由的睁开了眼睛,一抹刺眼光线,需良久才看清前面人影晃动,和说话声音。发现眼前一姑娘拉着一老翁,盈盈相望,身后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妇女,也是笑容可亲的从旁观看,而自己则躺在榻上。忙挣扎欲起,左手一摁床~沿竟用力过猛,整个人蹦了起来,一头磕在帐梁上不禁失声,复又坐下。但觉体内真气激荡目极微细,不禁愕然:
“我这是在哪里?”
老翁往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说道:
“稍安勿动,您这是在我草庐里,卧榻半月有余了,还好身负异禀吉人天相,否则凶多吉少啊。”
然后一五一十,把救人的经过相告。言罢从怀里掏出一玉佩,递将过来:
“先生可是因为这玉佩所累?”
玉佩上刻有个朱字,朱恩不禁想起种种,一时激动不已。又闻老翁道:
“先生所中的,必是天罡五毒掌,邪功歹毒万分,这九死一生也是命数机缘,遇着老朽,恰也了却我当年的一桩心事。你身上现在,已有老夫半生功力,也算是个习武之人了,老朽的关门弟子,呵呵呵…”言罢捋须,宽慰不已。朱恩闻之感激涕零:
“落难之人,得逢贵人相救,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起身要拜,老翁伸手欲拦,孙女一旁拉拉爷爷的衣角,眨眼说:
“爷爷,也算是磕头认个师尊了。”
老者大悟,欣然受之。朱恩闻言,也只能拜了。三个响头过后,彼此间已然相处融融。老翁自称孙天佑,儿媳陈氏和孙女孙如兰。自云曾辅先皇左右,因忍见礼乐崩坏君臣无道,既不能救众生于乱世,则悄然挂印,退而独善其身,修身养性于翠华山麓,归隐乡野。今能得救先皇族人,也算不负当年知遇云云,朱恩复再谢。然念及妻儿生死未卜,心中依然如鲠在噎,凄怆不已。孙天佑复安慰,叮咛再三,虽灵药真功脱胎换骨,然体内平添这半甲子功力,是福亦是祸,若行之不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堪虞。当务之急,还需习得练气法门金刚混元功,精进技艺足以自保,再言其他。朱恩由是痛下心来,跟着孙天佑苦研金刚混元神功。按理说习武之人,没有一蹴而就,然而这朱恩聪慧异秉,熟读诗书知晓大义,逢此九死一生因祸得福,正可谓脱胎换骨,更得世外高人亲传的功力,打通了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能打通的任督二脉。救妻儿心切的人,化多少悲愤苦恨于泪水,都往肚里咽下去。由是不觉,又过了半月有余,竟能飞檐走壁,开碑裂石之境地,岂是之前一落魄书生可言?
一日清晨,朱恩给师傅叩安之后,便来到山谷一清幽之地练习,感天地之万物,巨细秋毫现于灵台。不远处,一棵树不时奇异的炸响花落纷纷。原是所结的花果爆裂,飞射的种子拖着长长红艳的尾巴,旋转着分散,一时蔚为壮观。而秦岭翠华山南,千峦竞秀万壑争流,榛榛一派世外桃源,让人心驰神往。忽念及妻儿之生死,顿然纷乱思绪心如刀绞,其时遗忘了恩师一再叮嘱,一呼一吸一法门,竟气走旁道,僵硬了身体。外面看来一丝不动的盘坐,实则内里真气逆流翻江倒海。正值此危急关头,忽闻如兰姑娘急切询问之声。原来如兰今晨练完剑法,还要吟习贾岛五言诗。颂之苍凉,落魄凄苦,不由索意阑珊。念及该是谷中“暴雨花”开的季节,不禁玩性大起,遂瞒着母亲往谷中奔去。一路绿草青青,哼着乐府歌谣: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到了斯地正是“暴雨花”纷纷炸开之时,一时雀跃不已。正欣赏间,忽闻一声沉闷的低哼,循声望去,见是小师叔朱恩正打坐,却是满面通红甚痛苦状,大惊,遂急忙纵身去问。只是这朱恩,彼时走火入魔之际,拼死眼观心脉,还想拨乱反正哪能言语,黄豆般的汗珠满额。如兰不知所措,只好伸手挽袖给他擦拭,一边轻呼:“小师叔你怎么样了?”朱恩正火烧火燎之际,忽闻若梦里仙子的关切,丝丝缕缕若隐若现,又彷如媚娘的气息体香,袭入胸怀,一时心怀激荡,一把伸手抓了过去,实实在在抓住了媚娘的手,再不肯松放,囔囔呜咽自语:“媚娘….可找到你了……”言罢往怀里搂紧。这下可把如兰惊呆了,手方被他抓紧,复又被他搂入怀中。姑娘家何曾经过这世面,被异性如此亲近还是头一遭,脑袋轰的一声就懵了,摊在朱恩怀里任由抚爱。接着就是几滴热泪滴在脸上,还未看清复又被搂的更紧,然后是小师叔火红的眼睛含泪的吻,犹自嘟囔媚娘之语。听之猛然惊醒尖叫起来。
“师叔你在干嘛?!”….
欲推开,摁在朱恩胸口的力道竟被震的发麻,更无法挣脱小师叔的怀抱了。眼看朱恩早已双眼迷离走火入魔之状,呼喊起来:
“妈妈!…爷爷!爷爷!”
“兰儿!”
孙天佑带儿媳循声纵来,几个起落至眼前,见状大惊,知是朱恩走火入魔了。一掌摁向其背心,输入真气镇住邪火,一边对着朱恩喊:
“赶紧抱元守一,气不过天突,下不过脐中,左右不超过两肋,如此循环360圈,再逆时针由大到小摩360圈!”
经外力清气辅助,朱恩灵台一清缓过神来,急忙依言行事,这样如兰才终于被母亲,从他怀里拉了出来。孙天佑见状,知道朱恩已经守住心脉再拨乱反正,才放下心来。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长吁一口气,总算化险为夷。看看孙女,已扑在母亲怀里泣不成声,虽有疑问,但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再看朱恩的脸色依然通红,太阳穴高高隆起,丝丝真气溢于天灵盖,知是生死关头,不由长叹:
“习武之人至此关头,过了就是已趋化境,否则大凶。这朱恩是磨难还是福分?竟如此相倚而至,若渡过此劫,可得莫大造化矣,否则…凶!。”
言罢方觉虚脱,原是刚才用劲过度所致,不由也坐下打坐复原。
其时,陈氏从女儿嘴里断断续续,总算知道个大概,不由可气又无奈,只是愤愤的盯了盯正在打坐的朱恩,又觉心疼闺女。回头看看闺女,方想安慰几句,正好看见如兰也在看朱恩,两母女一对视,如兰竟羞红了脸垂下了头,正是梨花带雨伤心处,犹有红晕羞恨迟。忽如一~夜女儿长大了,是喜是悲时,不由又愤愤的看了看朱恩,已然别样心情。
这样过了约莫半碗茶光景,孙天佑忽的目光一睁,看向谷口:
“来者何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