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汪予迟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放空着,其实也不怎么回想父母压低声音的对话。
这么躺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来看看匆匆抄写应付的作业,又怕灯光从门缝漏出去让父母发现,在被窝里折腾了半宿才入睡。奇异的是,转天早上天一亮他就自动醒来了,而且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平常晚睡后困倦地醒不过来的感觉。
他穿好衣服“咚咚咚”地跑下楼,想看看父母走了没有,连念初还在不在。刚到大厅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奶味,扭头一看,餐厅里已经摆上了切好的土司和贝果,旁边小碟里盛着黄油、栗子奶油和果酱,还有一个两层的瓷制甜点盘,满满摆了一圈杯子蛋糕、布丁和蛋塔。
连念初嘴里咬着一角烤面包片从厨房晃悠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豆奶,朝他扬了扬杯子:“过来吃早餐,你父母都吃完走了。忘了问你爱吃甜还是咸的了,要吃咸的我去给你切个咸鸭蛋,开一罐午餐肉。”
今天的早餐应该是鸡蛋饼、玉米糊和一份青菜吧?汪予迟心里想了一下,并没像昨晚那样问出来,因为他深信着神仙叔叔给他吃的药比吃营养餐有用多了。吃了这么多年营养餐,他的听力也没像昨晚那样好过。
他响亮地道了谢,拿起一块涂满奶油的小蛋糕,背着父母愉悦地吃起了不健康食品。
早餐过后就有家教过来上课。
汪家父母虽然不让小儿子出门,给他请的老师倒都是私立学校的名师。今天早上正该上外语课,老师进门看到一副专业管家气质的生面孔家政,也不过微微错愕,就跟他讲起了平常该怎么安排孩子学习时间,检查学习进度。
连念初一副专注的模样,边听边点头,把老师带到汪予迟的卧房。
那里摊着一本写得漂漂亮亮的作业,还站着个紧张得脸都僵了的学生。老师拿起作业检查时,汪予迟小腿肚子都有点转筋,在小学生眼里,昨晚偷听到父母的秘密,跟待会儿可能被老师发现他抄了作业,将要面对老师的失望相比,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虽然这些家教老师并不严历,连批评都要带着几分春风般温和的抚慰,可对于一个从小被拿来和优秀兄长比较,极少得到赞扬的孩子来说,任何一点来自别人的不满都足以令他惶恐不安。
那位老师专业素养极高,一眼就扫出了作业有问题,更看出了他的小学生心惊胆战,一副干了坏事的模样。房里那位新家政倒是气定神闲,但汪予迟的父母其实并不太计较这孩子学得深浅,更不会帮孩子写作业,能干出这事的当然只有这个漂亮得不像家政的家政了。
他扶了扶眼镜,锐利的目光从镜片后扫过连念初,客气地说:“我要开始上课了,课上不许吃东西、喝水,请连先生一个小时后再进来吧。”
打发了男家政,他就把作业摊在汪予迟书桌上,指着其中一段阅读理解严肃地说:“把这段念一遍,然后翻译这几句。”
昨晚汪予迟都是抄的作业,抄完又跟着连念初进空间修行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补习,现在要念,心里实在没底。可他也没有反抗老师的经历和勇气,低低“嗯”了一声,就拿过练习册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昨天翻看时还觉得很多词都不认识的段落再看似乎容易了些,有些原本记得模糊的单词重新清晰。他眼睛扫过的时候不用一个词一个词地停顿,而是能将整个句子串连起来,并且能快速而准确地从背过的一串中文解释中挑出那个词在句中真正的意思了。
他的脑子真的变聪明了!就一晚上!神仙叔叔说的都是对的,修炼比写作业管用!
他激动得微微战栗,那位老师却误会他看不懂,念不出来,低沉地哼了一声。他下意识要道歉,连念初温润如水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平空响起来,缓慢又不失流畅地念起了那个短短的段落。
他连忙跟着读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不是响在耳边,而是响在他的脑子里、喉咙间,一字一声清清楚楚,不仅没有听录音时那样听不清、听不懂的地方,而且主动振荡着他的声带,带动他的唇舌发出最准确的音节。
老师还打算借机教育他一下,想不到这孩子一天不见真开窍了,还不是一般地开窍,简直就跟被外国人穿了似的。那些教训的话便都咽回去,听着孩子流畅准确的发音,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微微点头。
这个新家政不是一般人,也不知汪家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他挖来的。他这个老师要是不多教点儿,都要没脸干下去了。
下课之后汪予迟的家庭作业又厚了一沓,可他再也不担心写不完,也不用担心老师上课问问题不会答,老师一出门就雀跃着找到连念初,欣喜地告诉他:“上课老师让我读的那段我都能看读了,大半分单词都认得,只有少数几个地方不会,神仙叔叔,我好像真的变聪明了!”
连念初揉了揉他的头发,笃定地说:“你本来就聪明,我看过那么多本修真小说,也没有一个主角能像你那么快学会引气入体。你身上有大挂,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汪予迟一脸茫然,完全不知他说的什么。
从这位英语老师开始,剩下的几位家教也被洗刷了三观。昨天看书还很吃力,做题总免不了错上一道半道的孩子,睡了一觉起来就变神童了!还不是死记硬背的那种,而是连做题思路和过程都清清楚楚,公式运用得恰到好处,计算又快又准,几位老师不禁心有戚戚,都生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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