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将他扶起来,十分和蔼的说道,“孩子,多大了?哪里人?家里还有谁?”
那士兵擦了擦眼泪,哽咽说道,“大将军,我今年十七,蓝田人,家里还有一个老母,父亲去年战死了。”
白起握着那士兵的手说道,“可怜的孩子,我一定将你完好带回咸阳,交给你娘。”
那士兵咬着嘴唇,泪眼婆娑,使劲握着白起的手说道,“多谢大将军。”
白起松开了那士兵的手,将那碗水递到他面前说道,“来,喝了这碗水。”
那士兵颤抖着双手,从白起手中接过那碗水,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然后,递给旁边的士兵,旁边的士兵接过来,含着泪也抿了一小口,又递给了下一个人。
这一碗水,你传我,我传你,在三十多个士兵的手里传了过去。
秦兵一个个含着泪,看着这一幕,那个空碗最后又传回白起的手中,白起走到山顶的一块大石前,站了上去,哑着嗓子大声说道,“三军将士们,你们从咸阳来到这里,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和荣誉而战,你们上阵杀敌,秦国就会奖励你们,免除你们的徭役,赏赐给你们田地和金银,甚至封你们做官,秦国不会亏待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人,这就是秦国越来越强大,甚至所向披靡的原因。将士们,秦国现在遇到了困难,你们说,我们能放弃投降吗?”
秦军热血澎湃的呐喊道,“不能。。。不能。。。不能。。。”
白起慷慨激昂的说道,“山下有三十多万赵军,你们怕吗?”
秦军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怕。。。不怕。。。不怕。。。”
白起又是振臂一呼,“你们敢不敢跟他们决一死战?”
秦军都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器,高呼道,“敢。。。敢。。。敢。。。”
白起见秦军士气大振,命令胡奎率领一万骑兵冲下上去,到丹水边去抢水,每人带上一个大水袋,不装满不许回来,山上的秦军弓箭手负责掩护。
这时,赵军已经在丹水边上安营扎寨,夏天太过炎热,离河边近自然凉快得多,而且取水也方便,有不少赵军正在河边冲凉,真是清爽得很,惬意得很。
白起端起一碗清水亲自给胡奎壮行,胡奎跟白起干了一下,一饮而尽,虎目含泪的说道,“大将军,我去了。”
胡奎这一去,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一万骑兵冲下山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也不知道能带回来多少水,这也是没有办法,今日再不发动进攻,明日秦军可能就无力发动进攻了。
如今,赵军要粮有粮,要水有水,人数又多,处于绝对的优势,秦军必须绝地反击,否则,只有被赵军围困至死的下场。
胡奎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冲。”
一万名骑兵如风驰电掣一般,向西王山下冲去,西王山的山路非常窄,只能容两三匹马并行,一万名骑兵排成一条长龙冲了下去。
他们冲到山脚下,刚冲出一千多人,就被赵军埋伏好的弓箭手,一通乱箭给射死了,胡奎也中了两箭,血流不止。
前面的战马成片的倒了下去,后面的骑兵被前面的尸体一绊,嘁哩喀喳又倒了一大片,现在不用赵军放箭,秦军骑兵都被自己人绊倒了,根本没有办法冲锋。
胡奎见是这个结果,赶紧从战马上跳下去,对着后面的骑兵大声命令道,“回去,回去,赶紧回山上去。”
秦军骑兵留下一路的尸体,狼狈的逃回了西王山,胡奎身负两处箭伤,血流不止,幸亏被部下救了,否则,肯定也要成了赵军的箭下亡魂。
胡奎回到西王山,扑通一声跪倒在中军大帐,含泪说道,“大将军,末将无能,中了中军的埋伏,死伤了三千多人,请大将军责罚。”
白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他本想趁赵军立足未稳,发动突袭去抢些水回来,岂料,赵括居然洞察他的心思并在山下设伏,此子真是不简单。
胡奎此去,不但没有带回来一滴水,甚至连丹水都没有见到,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白起走过去,将胡奎扶起来,说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是我指挥不力,怎能怨你?胡将军,赶紧下去好生养伤,”
胡奎见白起不但不责罚自己,还将罪责主动揽到自己身上,不由大为感动,含着眼泪,下去养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