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怎么了……”这是贾元春的声音,本该焦急短促的呼唤,愣是被她喊出一丝余音绕梁的韵味来。
“父亲,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你确定你不会被卫道士们骂死?听到动静,贾琏回头望了一眼。以贾政为首的一群人围着史太君,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被贾赦气晕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气得吐血啊,其实吐了也好,吐吐更健康嘛!
可能是贾赦从来没这么霸气过,想想厅中那些人惊愕莫名的呆滞表情,贾琏不禁勾了勾嘴角。尤其是史太君,从重孙媳妇熬到有了孙媳妇,对两个儿子一抬一压,正觉得日子过得舒坦呢。今日猛地被没出息的大儿子这么一忤逆,可不得震惊一番。
“不必担心。老太太年轻时就有胸闷气短的毛病,几十年了,时不时就要发作一回。但并不碍事,略听几句好话儿也就缓过来了。”贾赦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听了听那边的动静,“你听,这不就缓过来了么。能中气十足地骂人,必然没大事的。”
果然,史太君的声音已经隐约传来,“……你们听听他说的那些话,这里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罢了罢了,我也猜着他这是厌烦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东西了。我也不在这儿碍他的眼,现就离了他去,大家干净。云雀,去给我收拾行李去,备车马,我要回金陵去……”
她这样一说,旁边围着的人便跪了一地,苦求着“老太太息怒……大老爷不是这个意思……等明白过来定来赔罪……”。越是这样劝,史太君就越发起劲儿,一叠声地催促云雀去收拾东西。一边说一边抹泪,一边还要给云雀打个眼色。忙得很!
大丫鬟云雀正扶着史太君劝慰,此时微微点了下头,一扭头就出去了。老太太这边演得上劲儿,没个捧场的可不行。这本就是演给大老爷看的,可这会儿人家都要走得没影儿了,下面可怎么收场?总不能让老太太真的跑回老家金陵去吧。
她明白老太太的心思,跑得飞快地就去追贾赦父子。一边追一边在心里埋怨,这大老爷也太不讲究了,老太太这么大年纪,顺着她一些又能怎样?这当儿子的,怎么能这么打当娘的脸呢?也难怪老太太这么生气,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她老人家这样说话了。
“大老爷,大老爷……”气喘吁吁地云雀拦到贾赦父子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哭求道:“大老爷,求您去看看老太太吧,她老人家方才都厥过去了啊。您去给老太太认个错儿,让她消消气吧。老太太都那么大年岁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您还不是得心疼?”
“是老太太让你来的?”贾赦看到这丫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反问了她一声。
“老太太正气着,闹着要收拾东西回金陵老宅呢,哪会这么吩咐奴婢。只是奴婢担心闹得不可收拾,没敢真去收拾东西,偷偷跑过来求您。大老爷,老太太最是和善的,只要您在老太太面前略软一软,必然也就消气了……”这话说得十分语重心长。
云雀怎敢说是老太太暗示她来的,那岂不是让老太太很没面子?她在史太君身边伺候多年,自然知道主子是个多爱面子的。若是今日她敢让老太太丢了面子,那这条命都不定能不能保住。不过她是老太太的人,自有一份别人没有的体面,不怕大老爷不领情。
“大胆的奴才!老太太的吩咐也敢阳奉阴违,是谁纵得你如此放肆?!”贾赦不等她说完,一脚就踹过去,正踹在云雀心口上,“来人,把这个惯会欺瞒主子的奴才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另去跟老二家的说一声,革她半年的钱粮。”
他一声令下,立刻上来两个小厮,不由分说地堵了云雀的嘴,架起来拖到一边绑在凳上打板子。云雀愣怔之下也没挣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板子已经打在身上了。她在老太太面前也有体面的,可没想到大老爷竟叫人打她,更没想到还真有人敢上来就打。
贾琏见状就是一挑眉,看来这便宜爹手里还是有几个中用的人,没弄出个支使不动奴才的场面。他也不说话,只笑嘻嘻地看着云雀被打得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到打的没剩两板子了,他才劝道:“父亲,念在这丫头是老太太的人,且饶了她这一回吧,想来她也知错了。”
“恩,就听琏儿的吧。”贾赦摆摆手吩咐,又向着聚过来的下人们道:“咱们家这样的门第,素来是有章法规矩的。做下人的,就该听主子的话,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叫我知道便罢了,否则我是决不允的。今日这个奴才便是例子,你等要引以为鉴。”
此时他们就站在荣庆堂的垂花门外,这一番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也有那眉眼伶俐的,悄没声地就跑着往里面去报信儿了。果然,贾赦的话音刚落,一群人就簇拥着史太君出来。还离着有段距离,就听人喊“老太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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