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连耳朵也顺着后脑耷拉着。
看着天上下玄月洒在地上的黯淡月光,张凡虎两眼出神,他正在想着白天的事情。突然他的手似乎摸着一个什么硬
块,手指返回去一停顿细细一摸,原来是白墨头顶额头部位有一个圆凸点。
这个凸点只有花生米大小,似乎是牛虻咬出的疙瘩。
牛虻就像灰褐色的苍蝇,只不过体积是苍蝇的三倍,口器适于刺螯及吸收,能直接咬穿老牛皮。这种牛虻在水草丰
茂之地繁殖,沼泽地是它们的理想之地,沉睡着的白墨的额头上这点皮毛绝对挡不住牛虻的袭击。
张凡虎轻轻地给它揉着,减缓它的疼痛,增加血液循环帮助它恢复,白墨很享受。
张凡虎没把这当一回事,大型食草动物被牛虻咬就像人类被蚊子咬,这是多么常见的事,他揉了十几下身体放松慢
慢睡着了。
“咕~咕~!”沉睡的张凡虎被一阵珍珠鸡的夜鸣换回了一丝神智,变得朦朦胧胧,就像熟睡的人突然遇到强光照射
住眼睛一样。一般人绝对会翻个身继续睡,但是他是张凡虎,虽然水草风茂的三角洲珍珠鸡等鸟类数量很多,它们在夜晚遇到
袭击或者发点什么小神经也会鸣叫,这也很正常。
这两声珍珠鸡叫声很轻微,听起来似乎据此很遥远,但是张凡虎却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假象,它就在身边不远处!想
到这儿张凡虎原本想拿出悬挂在吊床头的弓射杀它的,但是一想又放弃了。
但是白墨却突然抬起了头,脖颈上如毛刷一样的黑色鬃毛刷过张凡虎的手掌,然后突然消失了。张凡虎微微睁眼一
看,不禁乐了:只见白墨伸着脖子两只前蹄着地,曲折后腿慢慢向前匍匐前进。
白墨的确很聪明,六年前张凡虎教神树族猎手们匍匐前进时已经和猎手们混熟的白墨就会模仿,当时大家都没在意
,哪知数年之后体重惊人的白墨在这方面前进速度赶得上军犬了。
白墨向前爬行着,两只前蹄扒拉着草,后蹄慢慢蹬着泥土,身体一顿一顿地向前;一只下半截长满浓密黑毛的尾
巴弯曲回来,牢牢地贴在右后腿,像是怕泥土把它乌黑柔顺的尾巴弄脏似的。
当它回头看着自己已经完全脱离张凡虎手掌之后,突然张凡虎看到它的身体突然胀大了一圈——它原来在呼气屏息
匍匐前进,直到刚才才吸了一口空气!张凡虎只想跳下来拍着它的头大赞,太聪明了,居然懂得呼气收腹减小胸腰围爬出来。
张凡虎没有下来,只是微睁着眼睛看着白墨,他很好奇这聪明又充满孩子气的白墨要干什么。
白墨回过头还是没有起身,估计想到了自己坚硬的蹄子踏在地上的声音会被自己耳朵灵敏的的主人听到,但它却不知在它头一抬的那一刻就被发现了。白墨加快了速度,一直爬行了十数米才慢慢起身向着树林中走去。
一条黑影出现在二十余米远的树林中,白墨仰着头舔舐着,那个黑影像张凡虎的手一样慢慢在白墨头上滑动。居然是一个族人在抚摸它,张凡虎突然醒悟了,那儿是智月的吊床下,那黑影是智灵的手,而珍珠鸡的鸣叫原来是她在呼唤白墨,这景象让张凡虎大感诧异。
当张凡虎正疑窦丛生时,智月另一只手也垂了下来,似乎拿着个什么东西。白墨一张嘴把它吞了进去,昏暗的丛林之内也无法看清,在下一刻张凡虎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咔嚓的脆响声。这很像张凡虎四川家乡生长的折耳根,又名鱼香草的蔬菜,嚼着凉拌的折耳根就是这种声音,但白墨吃的绝对不是它。
声音渐渐消失,白墨已经吃完但好像还不知足,但是智月拍拍它的头示意它回去。
看着又慢慢倒退回来的白墨,张凡虎的疑惑更深了,智月给它吃的是什么,原本想问但又想算了,既然智月特意在这深夜悄悄地给白墨喂食,那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此事,而她也不可能对白墨有伤害之心,张凡虎闭目继续睡了——信赖,才能创造出美好的境界。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