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熏大大高估了自己的祭符能力,这一连串的符箓祭出去,声响惊天动地,烟雾弥漫、光芒四射,势头惊人,实际威力却大打折扣。
但她毕竟将符箓祭出去了,将五名修士吓了一大跳,纷纷飞升躲避,她立刻伸手入袋,拿出更多符箓,来不及细看,又要祭出去。
最初的惊慌过后,五名修士发现这名女符师的最大漏洞,她的准头实在太差了,几乎就是漫无目的,祭出的法术表面上强大,对付只能左右前后腾挪的凡人足够了,想用来攻击能够随意飞行的修士可就差得太远了。
“哪来的蠢女人?”廖姓修士甚至不再称她为符箓师,在空中挥剑施放法术,两柄寒光闪烁的长刀分别袭向两个目标。
辛幼熏祭出第二轮符箓,倒是有攻有守,准头虽然差些,可是分布的范围不小,一面符箓盾接连撞上两柄长刀,居然挡住了攻击。与敌方法术一块消失。
“廖兄,蠢女人的法术可一点也不蠢啊。”一名修士嘲笑道。
廖姓道士脸一红,连发数道法术,都是幻化而成的刀剑,除了陈观火,另外三名道士也加入战斗,火球、冰刺、石块齐来。
辛幼熏挡不住了。
曾拂无奈地摇摇头,在毛驴背上轻拍一下,“上吧,扫帚。看来我是没办法把你藏到最后了。”
毛驴抬起前蹄,重重落地,猛然一跃而起,穿过辛幼熏制造的烟雾,恢复原身一头银角闪烁的麒麟。
扫帚还没有完全长大,身形却已比毛驴大不少,两只银角上缠绕着不同的器物,右角小剑,左角小镜。脖子上还挂着一只铜铃,它们可不只是装饰,而是品级很高的法器。
曾拂敢带着辛幼熏离开皇京,底气就来自扫帚。它的灵性比庞山铁麒麟差了不少,可是经过左流英亲自以炼兽之法强化,已有脱胎换骨的进展,虽然还没有形成内丹。却已不再是普通麒麟,身上的三件法器也是左流英赠与,任何一件都是八品以上的宝物。足以令道士心动、修士眼红。
用扫帚对付五名毫无防备的普通修士,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
刚刚离地数丈,扫帚的两只银角分别射出白光,攻向两名修士。这五人早已放松戒备,怎么也想不到“蠢女人”不仅符箓不蠢,坐骑更不蠢,而且还是麒麟所化,他们之前竟然没瞧出任何破绽。
廖姓修士和另一名修士离得最近,几乎同时被白光击中,惨叫着跌落地面,陈观火等三人一愣神的工夫,麒麟已经冲过来,又发出两道白光击中两人,最后一头将陈观火顶飞。
扫帚发出的白光并非高等道士的法术,清晰可见,五名修士若是早有准备,不至于如此轻易中招,可他们太大意了,没有后退拉开距离,反而慢慢逼近,连转身逃跑都来不及。
辛幼熏停止祭符,终于相信曾拂之前说过的话没错:西介国的散修和符箓师的确在斗法的时候故意谦让,真到了生死相搏的时候,她跟刚入门的符箓一样笨拙,而这种笨拙是多强的符箓也无法弥补的。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练习祭符。”辛幼熏说。
曾拂哈哈一笑,招唤扫帚回来,让它带路,走向四名落地重伤的修士,空中惨叫声不断,陈观火也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曾拂身前不远的地方。
“我认得你,你是……你是曾姑娘,这是庞山铁麒麟吗?这位难道是……难道是……”陈观火曾护送西介国公主入京完婚,见过曾拂几次,想起了她的声音,但他不敢说出“熏皇后”三字,脸色却已剧变,胸前流血不止都给忘了,另外四名修士也都忍痛收声,虽然不知道谁是“曾姑娘”,却一点不敢小瞧她。
曾拂不屑地哼了一声,“没见识,这是铁麒麟吗?明明是银角麒麟。算了,我问你,你们抓了多少孕妇?藏在哪了?”
“一共就十四个,都在地下,我马上放她们出来……”
“就十四个?你还想抓多少?从前觉得你这人不错,原来心肠这么坏,当初杨清音和慕行秋就不该救你。”
陈观火等散修曾遭到龙宾会的追杀,是慕、杨两人帮他们洗涮罪名,听到指责,陈观火面红耳赤,“我被奸人所骗……”
曾拂哼了一声,转身对辛幼熏说:“侠女,怎么办?他认出咱们的身份了,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辛幼熏骑驴走来,虽然祭符失败,她还是比曾拂更像“高手”,“先等一会。陈观火,道统塔停止法术是今天上午的事,而且道统行事向来隐秘,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寻找胎生道根?”
认出熏皇后,陈观火更无斗志,忍痛坐起,从身后解下一只铜葫芦,“是它告诉我的。”
曾拂凑近观看,“这好像是道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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