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着谢宛翔,厉声质问:
“翔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青的手心里为什么会有你靴子上的翠玉?!”
谢宛翔的脸色开始泛白,嘴上却淡定地回答:
“因为那双靴子镶了两块翠玉,有不少人眼馋,前一阵也不知怎么,放在房里却丢了。至于这块翠玉为何会被青青表妹握在手里,这我就不知道了。”
“丢了?这么巧?”何明净似笑非笑。
谢宛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何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在怀疑我杀了青青表妹?真是荒谬,我为何要杀自己的亲表妹?更何况,案发当时我还在寒露寺里,我有一干人证。”
方知州传当日和谢宛翔一起去寒露寺游玩的极乐斋少东家程法,程法证实当日确实和谢宛翔一同在寒露寺游玩。同行的还有两个怡红楼里的妓子,大家在一起吃喝玩乐,谢宛翔带了不少坛好酒,几个人全都喝光了,到最后更是醉得不省人事,东倒西歪,还弄坏了寒露寺开得好好的芍药圃。
“程公子可还记得你们全都喝醉时,大概是什么时辰?当时的具体情形是什么样的?”何明净问。
“我是最后一个醉的,那个时候大概是接近未时吧。谢四是第一个喝醉的,这个坏胚回到禅房去睡着还不老实。搂着怡红院的小红在房里没完没了,弄得动静那个大!”程法一脸浪荡,笑嘻嘻地说。把在场的人弄得全都老脸一红。
怡红楼的红姑也证实当天谢宛翔确实与她在禅房里翻云覆雨。
谢宛翔一脸轻笑。
何明净的眸子沉了沉:
“大人,我手里有一篇谢四公子用左手写的字,这上面的字迹与送给谢三公子的匿名信上的字迹完全相同。也就是说,是谢四公子写匿名信给谢三公子,让他前往城郊土地庙的。而谢四公子刚刚却说。是谢三公子主动约乔小姐去城郊游玩。这分明是自相矛盾!”
呈给方知州的是一份拟定的合约书。
之前何明净很缺德地雇人不小心弄伤了谢宛翔的右手,那时正好赶上谢宛翔要去和一个京商签订合作契约。然而在如意楼商谈时,契约还没签就被小二给弄湿了。谢宛翔无奈之下,只好用左手重新写了一份。
更巧的是,那个京商是何明净的至交好友。身为流氓讼师,奸商和贪官是必交的。能认识并不奇怪。那个奸商就很大方地把契约借给何明净呈堂了。
虽然内容不同,但有一半的字迹却完全相同。
谢宛翔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就觉得当时签约时很奇怪。但也没多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被算计了。
打起精神,他强作镇定地笑道:
“字迹这种东西又做不得准!感觉上和我的字迹比较相像,单凭这个就想诬陷我。也太牵强了吧。我根本就没写过什么匿名信!”他一口咬定。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何明净轻声冷笑,再传证人。
然而让谢宛翔震惊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是。上堂而来的居然是一脸唯唯诺诺的茗叶!
“茗叶,你这个狗奴才,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爷到处找你!你上这儿来干什么?!”谢宛翔的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不祥,站起来就朝茗叶踢去。
茗叶重重挨了一脚,也不敢痛呼,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一言不敢发。
“茗叶,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切有大人为你做主。”何明净道。
谢宛翔的心跳得更快,不自禁地又想去重踢茗叶。赵大人眼皮子一挑,两名衙役上前一把拦住谢宛翔。
内堂,徐镜儿复杂地看了冷凝霜一眼,能让茗叶吐口,这个女人果然阴险!
首先是背着谢宛翔开始传出只让茗叶能听见的流言,说什么谢三爷是被府里的人陷害的,凶手是府里的主子,主子作为凶手,下人必是帮凶,知道主子秘密的下人是不可能有命的。之后又夜扮强人,说是奉谢四爷之命来杀他灭口的,接着又把昏迷中的茗叶扔进乱葬岗。
茗叶醒来后,偶遇了非常亲切的何明净,在他的劝说下,为了保住性命不被主子灭口,只好坦白了一切。
这条计划执行得行云流水,十分顺利地哄骗了那个还未满二十的孩子,卑鄙又缺德!
茗叶也不敢看谢宛翔,咬咬牙,闭起眼一股脑地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乔小姐在遇害前经常找四爷商量怎样把白公子抢到手。四爷又写了一封信,让我秘密送去三爷的外书房。我给了小幺儿几个钱,让他把信放到桌上。后来乔小姐死的那天,四爷和程公子们去寒露寺玩,四爷最先醉了,搂了红姑娘回房。可其实他没醉,道上给红姑娘喂了极乐散,然后带着奴才从后窗偷偷离开。
当天四爷选的禅房后窗正对着一片坟地,那儿平常没人去。其实那天房里只有红姑娘一人,之后四爷和我快马赶去土地庙。还让我埋伏在半道,给了我一只炮仗,说等看见三爷过来就放炮仗。那炮仗没声,只有红色的烟,在天上看极显眼。”
茗叶勃然大怒:“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诬陷爷,爷什么时候去土地庙!你这个狗奴才!大人,这个死奴才对小人早有不满,所以才和他们合起伙来陷害小人,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