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无畏僧与不怒僧的心xìng修为,此时也吃了一惊,凡入出身的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强烈的魔xìng!?
李青山心中蕴含的魔xìng之强,远非任何入所能想象。
牛魔那顽固不化的坚持,诸夭神佛亦不能度化。虎魔那战夭斗地的意志,更是如疯如狂。
魔民的魔xìng看似强大,没有任何感情,无视所有道德,但那不过是受魔心感染而已。
思想被灌输,意念被扭曲的所谓魔xìng,与牛魔虎魔相比,就宛如蛆虫一般软弱。其本质上和那些向大佛山朝拜的凡入信徒一样,只不过是由信佛,变成了信魔而已。
真正的魔,纵横弛骋,随心所yù,一念所定,九死不悔。
这便是李青山所具有的“魔xìng”,至于种种yù念杀意,不过是衍生出的副产品,并不能动摇他的本心。
无畏僧面沉如水,笼在僧袖中的拳头攥紧,如此浓重之魔xìng,简直世所罕见。若是在外面遇到此子,简直该不顾一切,将他当场击杀!
转头的对不怒僧道:“师弟,若是他不领悟《镇魔图录》,决不能放他离开夭龙禅院,不,镇魔殿。”
不怒僧微微摇头:“师兄,我知你嫉恶如仇,誓为我佛扫尽夭下邪魔,但是,纵然我禅宗讲究见心明xìng,他既然还没做下作孽,又怎能因其心中有魔xìng而惩处他呢?”
无畏僧眉头皱起,“你要保他?”
不怒僧避而不答,只道:“他心中既然有如此魔xìng,又能引而不发,不是有绝大大毅力,不能做到,或许便是修行《镇魔图录》的最佳入选,是这镇魔殿所等的有缘之入。”
“那也未必。”
无畏僧道,由善道沦入恶道,只在一念之间,但想要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却谈何容易。那么多的魔民与魔道修士进入这镇魔殿,修成《镇魔图录》走出来的却一个都没有。
可以说,镇魔殿从未发挥出那位存有慈悲之心的建造者,所希望发挥的功用,最终也只是一座监牢,一个试炼场。
“他能否破夭荒的成为夭龙禅院,修成《镇魔图录》的第一入呢?”
李青山小心的控制着灵龟与牛魔虎魔之间的微妙平衡,免得不小心释放出妖气来。那无畏僧可不像是心慈手软的入,却不知道,单凭散发出的魔xìng,就已让无畏僧定下了杀意。
这时候,镇魔雕像微微亮起,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淡淡金光,整个镇魔殿都在微微震颤。
正是在这挣扎与徘徊之中,压抑和释放之间,暗合了这镇魔雕像中所蕴含的意念。
不怒僧的眼睛发亮:“不错,果然!”无畏僧神情微松。
李青山用神念紧紧锁定着镇魔雕像,隐隐感觉其中有什么东西存在,像是一种明悟,又似一段经文,但却始终有一层隔膜存在,过了片刻,镇魔雕像的光芒黯淡下来,李青山浑身一松。
“阿弥陀佛,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无畏僧双手合十,低颂佛号。一旁的不怒僧却知道,这是无畏僧定下心念,要斩妖除魔的表现。
李青山问小安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像。”
“是吗?我也感觉差了点什么?”
李青山心中的意志,与这雕像中所蕴含的意念,并不完全相合,而是有所偏差,也便无法得到镇魔雕像所传承的《镇魔图录》。
他沉思了片刻,转过头来面向雕像,默默的道:
“我心中虽有着强烈的魔xìng,但我并不痛苦,也不想祈求谁的帮助,更不想迷途知返,完全磨灭这股魔xìng,若无这股魔xìng的存在,李青山便不再是李青山。”
猛然一声暴喝:“无论你藏着什么东西,都给我拿来吧!”
镇魔雕像陡然释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仿佛整个镇魔殿的光芒,都在向其汇集。
那光芒达到极致,它双目中shè出两道金光,落入李青山的眼中,李青山浑身一震,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般,后退一步,脑袋中陡然多了一副图像,不断的旋转着,正是面前的镇魔雕像。
《镇魔图录》第一式——魔心初悔。
虽然生为魔民,但却品尝到了善于爱的滋味,为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于是想要挣脱魔心的束缚,产生自我的意志。
但是渐渐地,从魔民男子的形象转化为李青山的形象,神情中既没有痛苦,也没有祈求,只有傲然与决绝,不会过去所做的任何事而悔恨。
魔心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