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下唇,盯着眼前的人:“你倒是蛮有意思的,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我不随便跟陌生人出去,你得告儿我你叫什么?谁底下的,什么单位。要不然,你把你的军官证给我看看?”她伸手摊开,笑容倒是腼腆了起来。
那人在自己的荷包里摸了几下,没摸到东西,弯着腰伸手把遮挡板上面的驾照给摸了出来,递给了乔其乔。
她借着路灯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是个军用驾照。不过看到名字的时候倒是挺意外的:
“何其难?”念出来的时候,她脸上还挂着笑,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
“是,乔其乔。”
两个人的名字都挺特别的。这样相互一念,倒是都生出了几分熟稔。乔其乔把驾照递还给他,“带我去吃饭的话我就去,不是吃饭的话就载我回家。”
“带你去打牌外加吃饭,你去不去?”何其难接过驾照之后往上衣口袋里一塞,伸手撑住车门,望着乔其乔。
“如果有鱼和洋甘菊牛奶的话。”
她话音刚落,对方就打了电话,“喂,苏子,搞两条蒸鲥鱼,还有什么……”
“洋甘菊牛奶。”
她的声音脆,嘣得电话的那边的人都在问何其难,“这妞儿你勾搭的啊,声音可够萌啊,叫/床的时候你可小心别泄出来了。”
他呵笑了一声,“去你妈的。”
“你现在怎么不问我是你哥那边的人还是你爸那边的人了,恩?”他抽空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的乔其乔,她恨不得都要缩成一团了。
“恩……你大概跟我哥哥关系蛮好吧。我也老听到我哥哥打电话的时候说什么苏子的。我哥叫你来干嘛,看住我?”
“那倒不是。胡漾是怕你和你爸的人又掐起来,要我过来帮忙劝个架,免得你们当众斗殴。”何其难倒是没什么所谓,倒是觉得胡漾有些小题大做了。
“痴线。”她撑着额头,小声的骂了一句。
何其难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乔其乔挥了挥手,“还有多远的路?”
“快了。”
两个人路上也没什么好聊的。乔其乔觉得这个人幽默感跟她不在一个路数上,没有钟间有意思,也没有纪著跟她的默契。也有可能是同类间天生互斥。
总之,不好玩。
到了地方之后,是个别墅。不仅仅是里面灯火通明,外面还有人在BBQ。何其难替乔其乔开了车门,两个人穿过院子直奔大门,进屋一看,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哟,你今儿倒是好兴致。早知道你带妞儿来了,我也带个人来!”
说话的人乔其乔眼熟得很,她认得别人,别人只怕不认得她呢。那人也是胡漾那边的人,不过跟纪著的关系也挺好。双亲都是外交官,人在国外,管不到这唯一的宝贝儿子。之前还把他带在身边,不过他在国外坐了一次局子之后就把他挪回了国。
算不上名声狼藉,不过有名是肯定的了。
“向开朗是吗?”
她声音不大,但是脆,所以很有穿透力。刚准备扔牌的向开朗愣了一下。再抬眼仔细打量她的时候问话的声音里倒是有些疑惑,“你认得我?”
“我是胡漾的妹妹。乔其乔。”
这话一说,愣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恨不得炸开了花。
他们就听过这人,但从来没见过她。胡漾一个月恨不得有半个月在武汉,为什么啊,就是因为奉他爸爸的命,看住乔其乔。免得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这名儿啊,恨不得在他们的耳朵里听烂了。
今天陡然见面,还真的是有点意外咧。
结果她的第三句话又让这群男人惊讶了:
“我的鱼和牛奶咧?”
一边吃的时候,她还一边琢磨。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
三恨她都不恨,乔其乔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属猫的,吮刺的时候特别有成就感。连坐在一边看着她吃鱼的何其难都觉得越看越有意思。看她吃鱼,有种特别的美感。手指粉气,鱼骨酥白,小舌柔软。这硬硬软软之间,愣是有种痴缠的□。他觉得胡漾的这个小妹妹,蛮过瘾。
等她吃饱喝足了,捧着一杯温牛奶上了桌,替了桌上的一个人,就开始打牌了。何其难又拿了张椅子坐在了她身边。本来也就是无所谓随便看看的,结果越到后来越心惊。
这个女人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外表上面看起来糊嗒嗒一点心机都没有,但是自从她上了牌桌,对家就没有赢过牌。乍看之下真没什么,但是仔细的看过去,就发现出大问题了。
乔其乔一直都在记牌。她甚至记住了每一个人出的每一张牌。她能分析出谁要胡的是什么牌。虽然桌子上扔的牌是乱七八糟的,但是她就是能从这乱七八糟的局面里面看出名堂来。
“牛奶喝完了。”她落了杯子,留恋的看了一下桌面,“我打完这盘就下桌,你们应该会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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