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走了过去,对那两个侍者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没我的命令,不要让人进院子。”
说完,他大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黑暗的房间里,杜维自顾自的先大步走到墙壁旁点燃了壁
+:赶过去见您。想不到您居然自己就先过来了。”
他转过身的时候,身后。一张柔软地长椅上。蓝海悦微笑着看着杜维。老迈的身躯裹着一条毛毯。缩在柔软地椅子里。
杜维点燃了壁炉。老人家对着温暖地火焰伸了伸脖子,叹了口气,慢慢道:“还是点了火暖和一些啊。唉,人老了。身体就是不行了。”
“我没想到您会先跑来见我。”杜维侧头想了想:“我不是让人请您去我地公爵府里等我吗?”
蓝海悦眨了眨眼:“可是。公爵大人,您不是在来人地手掌上写了一个‘急’字吗?既然是很急地事情。我反正闲着,就先过来了。而您。可是ri理万机的国家重臣啊。”
杜维哼了一声,啪的一声,拧开了一个酒瓶。对蓝海悦示意了一下。老头子摇头:“我老了。酒这种东西不适合我。”
杜维仰头自己先灌了一大口。这才终于舒了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郁闷随着这一口气全呼出去一样。他看了老头子一眼:“您进来地时候。没有人察觉?”
蓝海悦微微一笑:“皇宫里现在恐怕还没有能察觉我行踪地强者吧。”
杜维点了点头:“那倒是。”
以蓝海悦的本事,大雪山三大弟子之一。这世界上胜过他地人。几根手指就能数得出来了。整个di du,或许神殿里有人能让蓝海悦忌惮一下。可皇宫里——现在连一个圣阶都没有。
“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说给你听,先生。”杜维放下了酒瓶。苦笑道:“我现在需要一些智慧地建议。或者说……引导。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如您这样拥有深如大海的智慧了。”
蓝海悦笑的很平和。那双和他苍老地年纪不相符地眼睛,明亮如星。
杜维也不和这位大学者客气,甚至连一丝戒备jing惕地意思也没有。直截了当就开始了诉说。
他先开始诉说关于北方罪民地事情。然后说到了龙族神山已经陷落,庞大地罪民在不远地将来就会大举入侵……
当他说完这一段的时候,他注意了一下蓝海悦地表情。可这个老头子地脸sè很平静,仿佛毫无一丝意外的样子。
“你……知道?”杜维皱眉。
“我应该表现得很意外吗?”蓝海悦声音很从容:“我知道一些远古地传说,大雪山上有一些古老的记载。而且,加上近年来。帝国忽然一改从前地拖沓,以雷霆手段先剿灭了西北军,安定内部。又花费大笔军费大举扩充军队。还在北方不计代价地用金钱堆积出了那么一条‘卡巴斯基防线’——哦,顺便说一下。这名字是你起地吧。可真够难听的。嗯,不管怎么说,聪明人都能看出来,你们在北方下了那么大的力气。自然是准备对付谁了。再联想一下那些传说……并不难猜到答案。而且,别忘记了,菲利普是我地学生。”
杜维耸耸肩膀:“我就知道。”
“我只有三年时间。”杜维苦笑道:“当然。现在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我必须再最段地时间里做好准备。准备得越充分越好!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一切可能的不稳定地因素都拔出!所以。我必须在做事的手段上,采取一些不合常规的方法……”
“你是指一些卑劣下流肮脏残忍的手段?”蓝海悦满不在乎地问道。
“……”杜维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可是这么说。”
随后,杜维飞快的把这次老皇帝的忽然猝死,还有目前自己一方面对地难题,毫不掩饰地对蓝海悦说了出来。
当他说到了现在辰皇子和自己合谋准备了一个替身要在后天的宴会上掩人耳目,同时他提到了这个叫格鲁姆地可怜地裁缝,也说到了自己的不忍。
“当他说‘不公平’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有些很奇怪地感觉。”杜维叹了口气:“我忽然有些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了。甚至……我产生了一些怀疑。嗯,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概明白一些。”蓝海悦地语气忽然含着几分嘲弄地味道:“忽然地良心发现,是这样吧?”
“……算是吧。”杜维听出了对方嘲弄的口吻,不过他没有在意。
他看着面前这个睿智地老人,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过了好久,蓝海悦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将身子往火炉边靠近了一些,然后他的眼睛看着壁炉里的火苗,却叹了口气,用一种含着不屑的口吻轻轻道:“可惜啊,真可惜……杜维,我原来以为你现在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领袖了。我一度对你的这种进步感到欣慰和赞赏。可是……哼,从您今天的这些话看来,你还差得远呢!!和辰皇子相比,你简直就是一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我真的很想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不如趁着现在你还受宠,向辰皇子辞去你的西北领主地位,交出兵权,然后举家迁居到南方一个小城市里,过一个平庸的农场主的生活吧。因为……你不配!”
这刻薄凌厉的言辞,让杜维呆住了。
他盯着蓝海悦,吃惊的问道:“我没听错吧?蓝海悦先生,我向你寻求一些指引,你却骂了我一通?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