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秋生兴奋地大叫:“哈哈,我们人品就是好。吃八百,奖二千啦,哈哈——”
那女人一脑门的黑线望着张秋生说不出话来。张秋生接过收银小姐的钱,收起九百,这是他刚才付的菜钱,算是收回成本。然后对安全科的几个人说:“你们分一下,一人二百。剩一百,我们给了门口要饭的算了。”
安全科的几个人都不敢要。张秋生这么洋洋得意已经激怒了那个女人,他们害怕。张秋生见他们不要钱表扬道:“好!不贪图意外之财,好!我们将这些钱都给门口要饭的吧。”
一千一百元真的分给了门口那些要饭的。那女人气得要吐血,在她看来,张秋生分明是故意气她,表示他一点都不在乎钱。她刚才坚持要张秋生买单,完全是放空炮。
这女人叫郑靓丽,就是诸东升的那个。前面说了她这个比诸东升正牌的老婆醋劲还大。令人不解的是,诸东升单单还就服她。这可能就是俗话说的一物服一行,炒面服砂糖吧?
郑靓丽鼓了一肚子气上了三楼。到了走廊最里面的一个包间,也不敲门直接就进去了。十来个人围坐在大圆桌旁正在听诸东升说话:“你们别着急。张秋生这样胡搞,摆明是长不了的。俗话说刚则易折,他这么胡乱罚款,胡乱让大家停工,难道就没人收拾他?我们段山人不会这样没卵---子吧?”
郑靓丽将胳膊支在诸东升肩膀上,先哼了一声然后说:“哼!气死我了。那个张秋生也没你们说的那样厉害嘛。刚才他要签单,我不同意,非要他拿现金结账。张秋生不就乖乖地拿现金?”
啧,诸东升心里想,女人就是女人,就喜欢玩这种小儿科。张秋生那是好男不与女斗,他还当真怕了你?不过呢,这小子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吧?反正不管了,他要提出这个事,就叫尹来宝给他报了就是。
诸东升心里想了许多,嘴里却说:“这不很好么?你怎么还生气呢?”
郑靓丽又哼了一声说:“真气死人了!他要我们开发票,九百元钱的发票,他竟然刮出二千元的奖金。自从税务局施行有奖发票这么长时间以来,很少有人能刮到奖,即使刮到了也只有很少的数额,而这家伙刮三张竟然两张有奖,还是大奖,你说气人不气人?”
诸东升不与女人一般见识。这是他运气好,你生个什么气啊?不过呢,与运气好的人斗,这个,他娘的,恐怕很难。
郑靓丽拿起诸东升的杯子,一仰脖子将里面的酒全干了,然后将杯子往桌子上一顿说:“这混蛋,还将这些钱全撒给门口的叫花子。这成心是在气我,是说我连叫花都不如!”
狠,真狠。在座的人都张着嘴,想像着张秋生撒钱的情景。这么拿钱不当钱,这种人难对付啊。人活在世上,金钱美女总得爱一样。张秋生不爱钱,那么美女呢?
等郑靓丽离开后,诸东升对旁边的尹来宝说:“明天你将张主任的发票给报了。”
尹来宝点头。不让张主任吃,那肯定的是大家都吃不成。他要不将这个金建大酒店操翻,那也是个怪。
今晚的段山有很多地方都在谈论张秋生。被罚的就有十家了,那些到现在还没被罚的心里就没想法?他们能躲得过明天?所以段山的建筑企业几乎都在想办法,如何对付这个楞头青。
建委办公室主任尹来宝家里也在谈论张秋生。尹来宝本人在外面陪领导喝酒,家里只有昝喜鹊与她大哥。
昝喜鹊低着头不说话。昝大哥坐沙发上,将脑袋插在两膝盖中间说:“喜鹊,大哥也是没办法。罚款不要紧,罚多少我都认。可是耽误了工期就了不得了。我们家破财不要紧,可还有那么多工人呢?这些工人可都是本乡本土的乡亲。要是拿不到工钱,还不得上咱们家拼命?”
昝喜鹊说话了,声音很低:“大哥,我知道。可是,可是,这不还没查到你么?等查到了再说不行吗?好歹来宝也是建委领导,这个张主任一点情面也不讲?”
唉——,昝大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讲情面?市建工集团是建委的直属企业吧?人家的总经理也是副县级领导,与建委应当是兄弟关系。张秋生照样查照样罚,来宝的面子比建工集团总经理还大?”
昝大哥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又说:“你大嫂年纪大了。不然叫你大嫂去。别等查到我头上,那就真的迟了。唉——,就算这次将我漏网了,该办的事还得办。图的是下回,下回还能漏网?”
昝大哥站起来说:“我走了。你真要不愿意也就算了。叫你大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