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衣,两人冻得说话都不利索。衣服还不能穿,身上是脏的,穿了会连新衣也弄脏。两人拎着塑料兜去澡堂。
泡了个热水澡,两人总算回过神来。一边穿衣一边骂,不是说麒林基础建设搞得好吗?怎么还有旱厕没改建啊!市领导成天只知道吹牛皮,到现在还留着十八世纪的厕所,你们还好意思吹。臥槽泥马拉隔壁!也就市中心搞得好,城乡结合部简直乱七八糟——
衣服还没穿好,骂人的话也没说完,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码就知道是查岗的。幸好电话没掉粪池,否则要大大地坏事。
盯梢揉揉脸,将不良情绪揉平,然后恭恭敬敬地接电话:“是是是,很好,一切正常。张秋生已经去了医院上班,我们正在住院部下面候着呢,一秒钟都不敢眨眼啊。”
盯梢是典型的机关老油条。今天的情况必须隐瞒,必须谎报军情。要是说张秋生害他们挨了打,又被他踹下粪池,还有那个,那个,现在不知张秋生在哪儿。回去后就不是被人笑话的问题,肯定要受处分。
仅仅是处分还是轻的。如果这次收购好年华的两个上市公司项目失败,可能会将失败的原因加到他俩的头上。那后果会怎样?简直不敢想像。所以只能撒谎,张秋生一切正常,一直都处于我们的监视中。
领导对两个盯梢的工作很满意,口气也就显得比较关切:“你们啊,不要跟得太近以防他打你们。张秋生的拳脚非常厉害,等闲三五个小伙子不是他对手。
真要是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挨他几鞋底板儿。就怕他祸害你们,这小子是麒林城区加三县的第一祸害,我就想像不出来他会怎样害你们,所以一定不能离他太近。”
领导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两个盯梢的眼泪就掉下来。尼玛,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是个祸害,打死也不会离他那么近,有多远老子离他多远。你当然想不出来怎样害我们,他将我们踹粪池里去了,你想得出么?
两个盯梢无精打采地去医院。不管怎样,盯还是要盯的。不过呢,我们离远点,大致不差的知道这小子在哪儿就行了,没意思,他们在股市上干不过人家,却拿我们送死。
这两人半路上又转了个弯,先去九峰山宾馆,就是以前的政府招待所。他们在这里包了房间,两人决定进去换身衣服,刚才在小店买的衣服可能是假货穿身上刺痒的难受。
换过衣服,再去餐厅吃饭。虽然恶心,不想吃,但还是要将肚子混饱,否则熬不过夜。还没到餐厅,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大叫:“不好啦——,打死人啦——”听着就像张秋生的声音,两人赶紧躲一边慢慢地摸过去。
果然是张秋生,正弯着腰向下看,脚旁有三个人躺在地上。另外有三个小伙子,一人揪住一个正拼命挣扎的人。两个盯梢认识这三个被揪的人,他们同事,都是被派来盯梢的。这三人负责盯吴烟、李秀英与孙妙因的梢。
张秋生又在祸害!这是两个盯梢立即做出的判断,他们现在知道了,这是麒林第一大祸害。
呼啦啦,大群的人涌过来,纷纷打听:“咋啦,咋啦?”
张秋生随手指着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说:“这三人掏这阿姨的包包,被这个老人发现并制止。这三人恼羞成怒就打人,不仅打制止他们的老人,连旁边不相干的人也照打。乖乖,这三人是武林高手吔,一人只出一掌,这三个老人就倒地不醒。要不是这几个同志见义勇为,三个老人恐怕就死了。”
那被指的女人打开包包,看看钱包还在,再检查一遍没发现少了什么重要东西,脸色很平静地说:“还好,没丢什么。谢谢你们及时发现并制止,这些小偷真可恶!”
盯梢的三个同事被人揪住,急切间挣不脱身,只能跳脚大骂:“放屁,放你娘的臭狗屁!”“这是造谣污蔑,臥槽泥马!”“血口喷人,我要告你们!”
宾馆的保安来了,张秋生又一遍介绍案情。保安命令三个倒霉鬼:“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我要检查!”
三个倒霉鬼坚贞不屈:“你们只是小小的保安而已,无权进行人身搜查。”
呃,保安被噎住了,他们确实没有搜查权。不过没事,警察就要来了,已经听见警笛声。刚才就有人打了110,政府招待所出案情警方不敢怠慢,何况此时正住着许多外宾,立即指示当地派出所出警,并且呼叫附近的巡警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