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管了,就凭这两个鸟人刚才的鄙视与嚣张,也不能放过他们。”张秋生及其他人觉得老李说得对,就凭他们刚才的态度就要整死他们。
主持人根本不知大难临头,依然信口胡说:“会冲的女人虽说长得丑了点,也不是没优点,她们会生孩子啊!会冲的计划生育先进市,不是女人不会生,而是男人不行。会冲的男人个个都像大---烟---鬼投胎,那话儿天生的又细又小不说,还一点力气一点干劲都没有。会冲的女人再么会生都没用,男人不行!男人嘛——”
这话说得太伤感情了。会场里的人受不了了。正当观众们准备冲上去打这逼养的时,几个保安冲上台架起主持人就往后台拖。
主持人坚贞不屈顽强反抗,双腿齐上齐下像鲤鱼打挺一样蹦跶,嘴里大喊:“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将话说完,你们市长那玩意儿像茶壶嘴,只能装二两水的小茶壶,真的————”
不能再让这家伙瞎说八道了,一个保安紧急扯了一块破布塞进主持人嘴里,大家齐心合力将他抬进后台。
市长不是本地人,观众们不太愤怒,小茶壶嘴大茶壶嘴与本地人关系不大。整个会场里骂人的,大笑的,研究装二两水的茶壶究竟有多大的,乱成一锅粥。
渐渐地嘈杂的声音静下来。时间太长了,还没上新节目。有人悄悄去后台打听,带回最新情报。女主持人在与组委会谈判,她要求加钱。理由是,原来两人主持的节目,现在由她一人主持,劳动量增加了一倍,报酬也应当相应地增加一倍。
组委会成员紧急磋商,决定暂时同意女主持的要求,救场如救火先糊弄过去再说。但是,女主持要求现场付清。组委会的人不同意,这个大晚上的上哪儿找现金去?
女主持却认为组委会没有诚意,钱也不多,十万而已。你们这么个城市常驻人口也有五十多万,难道这么点钱也拿不出来?于是就这样僵持着。
组委会最后决定,坚决不能答应这个女主持的无理要求。去本市电视台找一个男主持,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于是,观众们就在台下干等着。
此消息迅速在场中传播。已经安静下来的会场又恢复嘈杂,有骂女主持要钱不要脸的;有鄙视组委会的,抠门抠成这样你们也能办成大事?有为自己是这个城市的人而深深惭愧的。有的骂,有的笑,有的趁机打情骂俏谈情说爱的。
会冲城不大,没二十分钟本市电视台的男主持就来了,节目继续进行。女主持没要到钱,主持节目时就糊弄差事,说话有气无力偷工减料,最后甚至将主持变成报幕。
所谓主持就是按照组委会写好的,给本市涂脂抹粉歌功颂德的稿子背下来,然后站台上与观众互动。一般是男女主持挤出满脸的笑容,再你一段我一段的背稿子。
而报幕呢,就很简单:下一个节目,大合唱《某某某某》,演唱者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然后呢,报幕员下场,演唱者上台,开唱。
现在女主持只报幕,男主持就傻眼了。为什么?不是说了么,男女主持是你一段我一段的背稿子。现在女主持不背了,直接报幕,男主持就接不上火。他刚刚接到命令跑来,稿子背是没法背了,拿着一叠纸上台,准备照着念,充其量念的时候多加点表情。
男主持一点准备没有心情难免有点紧张,听到女主持报幕完毕,他在稿子上怎么也找不到相应的段子,四处张望一下,女主持已经下场,表演的却上来了。男主持一句话没说就灰溜溜地跑下台。
没有主持的煽情,观众就激动不起来。会场上是一潭死水,比领导作报告还冷皮寒秋,睡觉的,打磕睡的,捂着嘴呵欠的,东倒西歪东张西望的。观众没激情,演员也就没了动力。唱歌的上气不接下气,跳舞的有气无力像三天没吃饭。
乱套了,乱套了!这锅粥要熬糊。时间长了,粑粑戏文化节非搞砸锅不可。组委会的人决定妥协,紧急凑了三万元送到女主持面前。
女主持认真仔细地将钱数了两遍揣起来,然后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七万。说好的出场费是十万。十减三得七,七万。”
胡说!哪有十万?组委会的着急了,跳着脚说:“这个你知道,合同价归合同价,实际上只有三万。税由我们帮你交。”
女主持当然知道。她自己的合同价是五万,到手只有一万五。但现在她不管,坚决要按合同来。合同上剩下的七万,你们是怎样吃下去的就应当怎样吐出来。
什么叫**?这就是!比贪了多少钱更**的是,公家的钱上亿都不是钱,自己的钱哪怕一分都比磨盘要大。已经落入口袋的钱不管是什么性质都视为已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