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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未定的三个人环顾这间屋子,首先肯定,这不是牢房,只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简单的桌椅,可以看出士兵是临时将他们关这里。
大脑渐渐清醒的金耀祖在猜想,这儿是不是军区的某个基地?向窗外看看,假山喷泉,花草树木,空气无比的清新并伴有阵阵幽静的花香。
假山挡着视线,看不到后面是什么。但是,间或有带枪的士兵巡逻,还有大门附近的固定岗哨。
不像是军事基地。没什么军事知识的金耀祖也知道,军事基地的环境没这样优雅。还有麒林军区不可能这样对待麒林市的市长,听见市长两个字竟然毫不理睬。
金耀祖想起来了,这儿是干休所。金耀祖伸着指头,点着司机的鼻子骂道:“我,我我,我待你不薄,你,你你,你竟然这样害我!”
司机被骂得不明不白却不敢回嘴。秘书这时也想起来了,悄声告诉司机:“这儿是干休所,住的全是高级首长。你是真的把金市长害苦了。”
金耀祖三人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八点上班,九点多钟市委才来人接他们。市委书记亲自来的。
干休所打电话,只要求市委派人来接。有个人说他是麒林的常务副市长,我们不便调查,请你们市委派人来接。书记认为自己应当亲自去,在干休所面前端市委书记的架子是大笑话。
书记心里很生气。他认为金耀祖的辩解纯粹是鬼话连篇。去安然酒庄的路与去干休所的路完全不同。一条是土路,一条是沥青路。你金耀祖已经去过一次,为此还出了车祸差点掉入悬崖。
你金耀祖是想接近首长,你想走一条仕途捷径。明确规定,干休所只准许书记与市长才可以进去。你金耀祖只是副市长,却瞒着市委大晚上的私自去那儿。你金耀祖也不撒泡尿把自己照照,凭你那熊样,首长们会接见?你那叫病重想屎吃。
书记没说金耀祖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说你也应当知道。你要不想知道,那说了也没用。有些事,说与不说都是一种姿态,倒不在乎所说的那些内容。
过了一阵时间,金耀祖不知怎么又想喝安然葡萄酒。这次除了给司机重申了三条规定外,又加上一条:安然酒庄在第二个岔路口,第一个岔路口是干休所,你一定给我记住了。
司机牢记金市长的教导,闷着头开车。开着,开着,路就不对了,出现大陡坡。看看时间,也过了四十分钟。赶紧掉头。
金耀祖就开骂,认路是司机的一大基本功,啊,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你怎么连路都不识呢?简直就是个路盲!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脓包的司机,听都没听说过。
司机被骂得汗流浃背,一句话不敢回,更加闷着头开车。前面有一条岔路口。嗯,来的路上是第二个岔路口,那么回的时候就应当是第一个。
没错了,就是这条路!司机一打方向盘,车子进了岔路。还是沥青路面,两旁还是高出人头一大截的小树。嗯,虽然是两条路,但环境都是一样。
司机又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八十码,一百码。前面又是一个大门,侧面墙上还是不起眼的铭牌“麒林干休所”。司机,包括另外两人还是没看见。司机还是一打方向盘,还是“咣当”一声大响,比上次的声音还大还严重。
还是低沉的喝令:“手抱头,下来!”还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脑袋,还是被关进那间小屋,还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由书记亲自来接。一切的一切,都是上次的翻版。
与上次稍稍不同的是,书记说话了。书记也没说多话,只是用手指虚点着金耀祖的脑门。不断地点,不断地点,半天想不出说什么话好,最后书记才说道:“你,你,你是病重想屎吃!痴心妄想!”
金耀祖知道麻烦大了,书记以为他是私自拜见首长。他急忙声辩:“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去安然酒庄,结果却走错了路。”
花言巧语,鬼扯洋谈!书记根本不听金耀祖的声辩,掉头上车,朝门卫挥挥手,然后就绝尘而去。
金耀祖十点半才回到办公室。秘书为他泡上一杯茶,刚刚放桌上,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电话就响了,是市长打来的:“到我这儿来一趟!”
市长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省商委的副主任,一个是省商委政策法规处的处长。金耀祖本来也是省政府机关的人,所以大家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