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句话说不好,被家属打了他还无话可说。
先生打电话找一个朋友。这朋友是同行,在另一个地区非常出名。根据先生描述的现象,这朋友也认为凶险。什么样的凶险?不知道。别以为诈尸最凶险,其实最凶险的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跟上人。看不见摸不着,但这人从此走上背运。什么背运?还是不知道。不可预测的东西,是最凶险。
这朋友劝先生找高山寒。高山寒虽然年轻,虽然刚到梁临,但他师父在这一行的名头大。高山寒的师父死于僵尸,不仅没影响他的名声,反而让这行的人更加佩服他。任何人与僵尸打架都是死,敢打就了不起。除非是那种人,可那种人只是传说,现实中没人见过。
高山寒来时一看,一切都中规中矩,说明主办丧事的先生很老道。院子里搭着灵棚。灵棚正中是棺材。棺材盖没盖,说明尸体还没入敛。
各地的丧葬风俗不一样,甚至同乡不同村的风俗都不一样。这儿的风俗是死后第三天头上入敛。过灵棚,后面就是这人家的堂屋。堂屋侧面是灵床,死者正躺在上面。
这也是这儿的风俗,与其它地方不一样。其它地方死者是放在停尸板上,而停尸板是直接放地上。这儿是搭灵床。所谓灵床,也就是两条长凳上面架一门板。
没揭开死者的盖脸纸,高山寒就觉得有什么不对。死者身上有一种阴森森的怨气。这种怨气直砭人的肌肤,让人不寒而栗。
这老头生前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或有什么大仇未报,或有什么未了之事,或有什么丢不开的人?
先生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不是本村人。先生所知道的一般情况是,这老头一生好吃懒做偷奸耍猾,吃喝瓢赌抽五毒俱全,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他的为人。
这位先生提供了老头死因的细节,是喝多了酒,去找已经再婚的**遭拒,回家的路上摔倒而死。
高山寒头皮发麻,这种人死后阴魂作祟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下葬之后出来,他怎么作祟都与收敛的人关系不大。就怕在治丧期间,收敛或做法事的人就必须出头收服。
高山寒将桃木剑、墨斗与招魂铃取出来,他只有这三件法器。师父的法器在与僵尸打斗时全部丧失,后被别人拣去不还。
现在还早,阴魂即使作祟也要等到亥时。新死之魂没那么强大,天刚刚断黑不敢出来。
灵棚里挂着许多床单、被面、毛毯,以及挽联。这儿的风俗是以这些东西做奠仪。按照前来吊唁者的家庭经济条件,困难的送床单,一般的送被面,有钱的送毛毯。主要是看吊唁者与死者家属关系的亲疏。
堂屋里,灵床旁,有一破搪瓷脸盆。脸盆里正在烧纸,几个戴着孝的孩子轮流烧。
死者与村民关系不太好,前来吊唁或看热闹的人在亥时刚过,也就是九点来钟时就散了。灵棚里只剩下死者的儿女,连孙子辈的都去睡了。
每一个时辰做一次跑五方。这也是这一带的丧葬风俗,实际上是包含着开路与超度的意思。这个法事有点不伦不类。开路一般是人刚死时做的法事,先生已为死者做过。而超度实际上应当是由和尚来做,道士一般只驱鬼与禳灾。现在是老的风俗已被破除,而新的风俗又没建立,所以就有点乱七八糟。
所谓跑五方,是道士摇着驱魂铃,念着超度经,带着孝子贤孙绕着当地跑一圈。所谓当地是什么地,这得看死者的家在哪儿。死者在城市,就以他所住的小区。死者在乡镇,就以这个乡镇。死者在农村,就以他的村子。一般来说,城市里不作兴这个,居委会与派出所要干涉。
这人家儿女们都不愿多出钱。没钱嘛,先生当然是能省事就尽量省事,给他们来个丧事从简,只绕灵床走一圈,然后将他家的每一个角落都跑到,最后绕着灵床再走一圈算结束。
今天从亥时起的跑五方就由高山寒领头,先生与他徒弟在一旁,一个敲皮鼓一个打铜镲。
子时的跑五方,孙子辈的就没参加了,连女儿都没参加。就三个儿子跟在高山寒后面,也没看热闹的人。农村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尤其是红白喜事。现在没人来看热闹,足见死老头在村子里不得人心,子女在村民中人缘也不太好。
死者的屋子不大,各个角落转一遍要不了十来分钟。结束后,三个儿子说是轮流值班,实际上都各回各家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怨气浓重的尸体
第八百八十三章怨气浓重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