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还没黑就开始炸个不停的鞭炮声渐渐平息下来。人们都憋足劲等待午夜零点,放那迎接新年的鞭炮。
天关省的前副省长桂长生带着全家坐在客厅里守岁。儿孙们都从各地回来了,簇拥着他这个全家的主心骨。一家人欢声笑语,看着电视里的除夕晚会。
老桂环视了一周,向大儿子问道:“你那个老二呢?吃完饭就没看见他人影。”
“出去疯玩了呗,这孩子——”大儿子的话没说完,突然“轰”地一声大响,震得门窗都一阵颤抖,茶几上的果盒、茶杯都往起一跳。
大儿子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女儿大叫:“爷爷,爷爷,您怎么了?”
大儿子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看,老爸双手按着胸口,人已歪倒在沙发上,并且由沙发往地下滑。
市立医院急诊科接到电话,立即派出救护车。高级干部待遇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还包含各有关部门对他的特殊关心与照顾。
急诊科主任是个急救经验非常丰富的医生。救护车派出后就坐在电话旁,等待随车医生的电话。根据随车医生的报告,估计桂省长非常危险。即使以最快速度送来医院,恐怕也很难抢救得过来。
院长是胸外科专家,可他去五百公里外的老家过年去了。院长即使在家,像这样的突发急症也会束手无策。
主任当机立断,找张秋生。那次救治心脏病突发病人,急诊科主任就在旁边。张秋生对临床诊断已经死亡的抢救,给急诊科主任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嘀嘟,嘀嘟——”救护车风驰电掣,一路呼啸着进了医院。桂省长的家人开着车,也一路紧跟着。
一秒钟也没耽误,桂省长被送进急救室。随车医生已经进行了口腔处理,假牙、痰液等都清理干净,急诊科主任立即给病人做胸外按压。
可是,没用,心跳停止,呼吸停止,临床死亡。主任没有放弃,继续做胸外按压。
抢救室外,老桂的家人焦急地等待着。二孙子突然来了,左右看看,再扒着门上玻璃往里看。就他这个外行都已看出,爷爷不行了,医生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二孙子突然大叫:“怎么在这儿,应当去老干部病房,去老干部楼。这儿是给老百姓看病的地方,技术根本不行!”说着就要往抢救室里冲。
旁边的医生与护士赶紧拦住二孙子。里面正在进行紧张的抢救,此时的干扰就等于杀人。
二孙子大叫:“我爷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找的就是你们!是你们——”
“闭嘴!”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二孙子的咆哮。张秋生来了,对二孙子说:“你要胆敢再吵闹,我立即送你进警察局!以杀人罪的名义。”
张秋生边说话边穿白大褂。话说完,白大褂穿好。里面的护士早将门开了一小缝,张秋生闪身而入。
急诊科主任满头大汗,临床死亡已超过五分钟,一点好转反应都没有。桂省长死在他手上,想想头皮都发麻。医学上一点责任都没有,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家属那一关不知怎样过。家属蛮横不讲理,刚才门口的吵闹他已听见。
张秋生进来,二话没说,一把毫针出手。刹那间老桂脸上身上插满了针,在日光灯下银光闪闪。
主任松了一口气,张秋生接手了。如果桂省长还是避免不了死亡,张秋生也要承担部分责任。不是医学责任,病人已经死亡,任何抢救方法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家属的胡闹责任。
主任还在想着怎样出急诊室的门,而不被家属围攻,奇迹出现了,老桂有了自主呼吸。再检查一下,心脏也已开始跳动。
张秋生收回毫针。下面的事不用他管。他急着回家,大半年来,第一次不值夜班,家里还那么热闹。
老桂的家属正准备感谢张秋生,突然有护士叫道:“张秋生快去手术室,眼科。”
今晚有几个小孩的眼睛被爆竹炸了,眼科的医生忙不过来。张秋生摇头叹气,好好的大年三十算没了。
做完一个手术,眼科主任对张秋生说:“你别走,说不定还有病人送来。唉,这些孩子。”
所幸的是,后半夜很平安。再也没有眼睛受伤的孩子送来。张秋生熬过一夜,上午又陪主任查过病房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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