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霎时间门口已围满了人。孙妙因、华寒舟与韩冠阳等同学也在旁边。
孙妙因看着张秋生与吴痕头皮上被子弹剃成的几条沟吓坏了,俏脸变得苍白苍白,嘴唇都哆嗦着。但耳边却传来张秋生的声音:“孙妙因,别怕,没事。一切按原计划行动,这是你们的好素材。快快拍照、摄像!这是证据!”同时左手与她右手碰了一下,一台掌中宝与两部照相机进了她的戒指。
吴痕经过华寒舟时,右手与他的右手碰了一下,一台摄像机与一台掌中宝就从这个戒指进了那个戒指。他平时就喜欢鼓捣这些玩意儿,连正规的大摄像机都有。
孙不武路过韩冠阳时将车钥匙、掌中宝、照相机统统递给了他。然后像犯了重罪一样,低着头眼角都没瞧韩冠阳一下就过去了。
李满屯与宋念仁都通过这种方式将掌中宝、照相机送到其他同学手上。唉,有一个储物法宝真好。
得到影像器材的各位同学,摄像、拍照忙得不亦乐乎。脑袋还在嗡嗡响的络腮胡与尖下巴没想到要制止。
四个人还在想着怎样装得更怂一点,张秋生却突然大声演说起来:“各位父老乡亲们,以经委翟副主任为马前卒的一伙贪官弄垮了内衣针织厂,让多少的叔叔阿姨们下岗失去工作?现在,他们还要抽逃内衣针织厂那点可怜的剩余资产。
这些资产可以补发所欠的职工工资、医疗费,这些资产可以偿还欠债。有很多的企业,因他们有意欠债而濒临倒闭,那儿也有人要下岗。舜渡市的叔叔阿姨们——”。张秋生话没说完,就被络腮胡一拳揍倒。
张秋生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艰难地挣扎着爬起来,原地踉踉跄跄地转了几个圈。头上被枪擦破皮的地方沁出的血流到脸上,羽绒服也在被踹倒时破了一个大口子。
但张秋生还是努力使自己站稳,还是大声说道:“舜渡的父老们,乡亲们,昨天,他们就抓了我们三个女同学。今天,他们又——”。话没说完,又被络腮胡一拳打倒。这次打得很重,挣扎着几次爬起来又跌倒,再爬起来再跌倒。
张秋生在地上挣扎,吴痕接上来大声说:“父老们、乡亲们,他们见人就抓,见面就开枪。目的只是要掩盖他们贪污的罪行,掩盖有意弄垮内衣针织厂的罪行。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小小的经委副主任下令的,你们相信吗?一个小小的副主任能命令jing察吗?他们的背后,有着更大的贪官,他们——”吴痕被尖下巴打倒。
没等吴痕爬起来,李满屯接着说:“乡亲们,你们看到了,他们受贪官的指使,见人就打见人就抓,光天化ri他们敢开枪。父老们——”李满屯被络腮胡打倒。
没等李满屯爬起来,孙不武接上去大喊:“父老们,他们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侵吞国有资产已经是贪得无厌肆无忌惮——”孙不武也被打倒。
宋念仁紧接着大喊:“你们打吧,你们开枪吧,我们不怕——”同样,宋念仁被打倒。
靠在电线杆上喘气地张秋生见宋念仁倒下,立即振作起来,又一次发出呐喊:“舜渡的市民们,你们——”络腮胡很迷茫,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他更多的是愤怒,这些小混子咋就这么不怕打呢。好吧,你们不怕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想到这儿络腮胡举拳就朝张秋生打去。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喊:“不许打人,不许打大哥哥!”这声音是这么的纯真,这么的稚嫩,稚嫩到口齿都不太清的程度。但又是如此的振聋发聩,她让旁观的群众感到再不发出自己的声音就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不许打人!”、“打倒贪官!”人们终于发出了怒吼,千百人的怒吼激发成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场面开始有点失控,正在此时张秋生突然唱起了歌:“几度风雨,几度chun秋——”然后艰难地迈着脚步向前走。
群众安静了,又一齐跟在他们身后向派出所走去。
时盈盈坐在车内,看着张秋生等几人从她旁边走过。满脸的血污,又满脸的不在乎。衣服破碎双手被铐,却又高高地昂着头,大声唱歌:“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成百上千的群众随着他们一齐高唱:“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派出所离这儿很近,就在前面不远的巷子里。平时很冷清的小街,今天被群众堵得水泄不通。人们齐声呼喊着:“放人,放人,放人,放人——”喊声有韵律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