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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张衍心中琢磨道:“按照严长老所说,此水出在年末,如今已是八月,据书中所述,离开祈封岛之后,天数还有一个半月路程便可赶到这里,只是不知道那萧翰此刻身在何方?如是与他撞见,看来少不得会有一番争执。”
他将这书收回袖中,思虑了片刻,又拿了一快美玉出来,唤道:“北宫道友可在?”
北宫浩的元灵从玉中飘出一半身躯,拱手道:“不知道友唤贫道何事?”
张衍微笑道:“昨晚你与我争斗时曾用出几滴壬葵水精之气,不知你是从何处寻来?”
这壬葵水精之气正是修炼“太玄真光”所需之物,他出门游历,除了搜寻外药之外,便是为这五方精气了。
北宫浩不敢不答,低眉顺眼地说道:“回禀道友,我崇越真观中有一块聚生金石,每日都会生出数十滴壬葵精气,寻常弟子每人只能分到一两滴而已,如我这样的长老,倒是可分到十数滴,除了被道友吸摄去的,我那袖囊中还存有五滴。”
听闻这水精之气的出处,张衍摇了摇头,这块聚生金石他也用不着动脑筋了,此物应该是崇越真观的立身根本,他还没有狂妄到要去夺来此物,要想得到足够的水精之气,看来唯有从崇越真观的弟子身上想办法了。
北宫浩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他打算,忙说道:“张道友,你若是想要这水精之气,其实有个法子最为稳妥。”
张衍望了他一眼,笑道:“北宫道友不妨直言。”
北宫浩忙说道:“道友如是手头宽裕,可去我崇越真观中设立的仙市中去走一遭,我崇越真观便是靠此物货易来不少法宝丹药,道友只需四处一打听,便知我此言无虚。”
张衍目光凝视了他片刻,浅浅一笑,道:“道友看来便是失了肉身,也不愿同门被牵扯进来。”
北宫浩闻言苦笑摇头,道:“倒也并非如此,我如今这般下场,实则内心倒也起过邪念,很想拖几个同门一起下水。只是此事即便我不提,道友也迟早知道,还不如早早说了吧。”
张衍却是不置可否,这北宫浩似虽然说得入情入理,不过自己也不可能轻信,特别是去到那崇越真观的地头上,更是要多加小心,不过眼下他却没有那个空闲,而且并不顺路,便是去往那里,也要等自己拿到了“甲子四候水”之后再做打算了。
龙国海舟行了十数日后,天空之上毫无预兆的狂风大作,然后铺天盖地的如铅乌云盖压过来,紧接着电闪雷鸣,飓风大浪席卷,骤雨倾盆而下,怒涛卷起足足数十余丈高,一时间,海天翻覆,惊雷阵阵。
这龙国大舟在这几能摧国灭城的风暴之中稳稳而行,三十六根攀龙柱隆隆滚动,舟身上下禁制浮光流转不停,竟是丝毫不见晃动。
这风雨一连起了十天十夜,这才停歇下来,也亏得是龙国大舟,如是寻常飞天海舟,恐怕早已散架了。
张衍站在阁中望向天外,心中忖道:“如是我自己孤身飞遁来此,便是能抵挡这天地之威,怕是事后也得累得精疲力竭,到时若有仇敌找上门来,在这茫无边际的汪洋之上,也是死路一条。”
他见风雨渐收,浊云破散,烈阳高悬在空,便走出主阁,目光所及之处,却见一头黑磷妖蟒在甲板上翻滚扭动。
此妖头似系,尾似蛇,腹下无爪,只有数十对张合不停的吸盘,看上去狞恶之极,发出凄厉嘶叫,似是被风浪卷上来的。
它见了张衍,怪嘶一声,那条粗如水桶的长尾便抽了上来。
张衍笑了笑,袍袖一挥,十数滴幽阴重水飞出,一齐打在这怪蟒头颅之上,顿时将其击晕,软软倒下。
似这等还未化形的妖物,只是仗着先天体格欺人,自身并无修为,神智懵懂,也就只能欺负凡物,在他这等修士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张衍心中忖道:“我这舟上正好缺少奴仆,不妨多捉些妖物,喂下化形丹,平时替我看护舟船,我自家也可放心修炼。”
想到这里,他弹了一颗化形丹到那怪蟒嘴边,便不去管它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身后百里之外,一片乌云之中冲出了一只硕大无朋的巨禽,背上站着一名留着**着上身的精壮大汉,他眉浓如煞,颌下留着短须,双目精光四射,只是浑身破破烂烂,眼下看起来好像极为狼狈,他抹了抹嘴,吐了一口唾沫出来,道:“好小辈,竟敢从这海漩中走,不要命了么,你家郭爷我一时不慎,差点被你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