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是憋不住话的人。她耐心检查我体温,长吁一口,“老板,真的,我叶九经历多,挨冻受饿,走过很多歪路子,看谁谁抱怨都觉得太他妈的矫情有病。但你不一样,你软弱一下行不行,我瞧你这样,太他妈心疼了。”
叶九脏话连篇的,语气可悲伤了。她哽咽了一下,像差点哭。
我贴着柔软的枕头,就能想起前晚地板的冰冷。
我闭上眼,都是他们合伙害死我爸把我往死里逼的回忆。
而我爸,临死的时候,是带着婆婆污蔑我的那些话走的。
新仇旧恨我不报了,我连给我爸烧柱香的脸都没有。
又过两天,我能下床走动,动作太大时会拉扯着痛,也能勉强忍着。
高利贷拿过钱短期内不会来,但总会来。
听叶九说,汪文被活生生打得住进了医院,但伤势不重,住不了两天。
我问她那温白去看过汪文没有,叶九从鼻腔里哼出气,“就他?他现在当汪文是个屁,耍也耍够了,倒是温白这两天没出来混迹了,不知道咋回事。”
我对着电脑屏幕,点开一页页新闻网页,指了指其中一个角落的小字标题。
“因为有人回来了。”
超市老板在我没去的第二天就下了辞退令,我没什么好抱怨的,换谁上班没几天就请假都不合情理。
拿着发到手的两张红钞和零星零钱,随手塞进钱包里,再小心翼翼的把钱包装进内衬,拉好拉链。
我又陷入了暂时失业的境地,没可能短期内找到坐班工作,好在体力活不少,第二天我去了家咖啡店,面试录用都很顺利。
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叫宋景辉,稍稍发福,挺易亲近的。
他问我为什么学历不错还来找这份工作,我半开玩笑的说自己快饿死吃不上饭了。
他很认真的问我喜欢什么口味,晚上再把冷藏柜里卖剩的蛋糕分我一份。
我想我可能真的苦太久,收到个蛋糕都能热泪盈眶。快吃不出蛋糕什么滋味,满嘴巴都是感动。
晚上我回去,叶九正准备出门,她看到我,兴奋的拉我衣袖,让我靠过去一点,“老板,你来看这个。”
见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捆崭新钞票,这厚度刚好是一万块钱,她接连给了我三捆。
“老板,我就这点钱,以前我好赌,借了一屁股债还去玩儿,差点被人剁了手指头,后来逼着自己戒了,家底空的,我就这么点儿,你拿着。”
我觉得手心烫,又把钱塞回到叶九包里。
叶九委屈,“老板,你别嫌我钱脏。”
“叶九,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以前跟汪文谈恋爱,跟曾经的朋友渐渐疏远,到后来我再联系别人都怕我是借钱去的。我不能要你钱,暂时也用不上,我谢谢你,叶九。”
能遇上叶九,应该是我黑白的悲剧人生里仅有的点滴色彩,是我为数不多的幸运。
别人怎么逼我,她就怎么对在我好。这些我都记得。
叶九无奈的放下包,“好好,我嘴笨说不过你,以后你要这钱了,跟我招呼声,不说了,我上班要来不及了。”
在咖啡店工作的还算顺利,我有过超市收银的经验,上手快。有不会的宋景辉都很耐心教,没卖完的蛋糕会分我一份,他自己也提一份。
“我家雯雯最爱吃这个口味的。”
说的是他的女儿,三岁了,雯雯的妈妈前年车祸去世。宋景辉的爸妈总劝他再找个,宋景辉总推,他说,雯雯不喜欢。
我常常把蛋糕带回去给叶九,她狼吞虎咽的吃完,还要吮下手指头,心满意足的笑得像个小孩子。
她说她小时候看见蛋糕的时候腿都走不动路,她买家就生气,打得她身上全是红印子,她到十八岁才吃了第一口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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