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
“哪就逮的光,不是还有狗吗?”
山官对这一圈漂亮的围墙是相当得意的!
“那两只狗当什么,再说也不能真放了够去咬人。”
由于是冬日里头捉回来的,仔细喂养着,也还是死了两只,最后就只活了一公一母,要看这么一大片地确实是不够。
“没关系,我们还是给投食,这一大片地不知能养多少兔子……”
两人在山坡上歇了口气,才往屯子里走去。
山脚下不远处的工地上已经在收工了,来做工的汉子们三三两两的收好东西往回走。
家里有大草和花伢烧火,狗剩就不急着赶回去,跟山官俩在院子背面人群不会踩过去的地方不慌不忙的把药草等都种好。
“山上有两处泉眼,西边那处就算了,靠院子这边的,干脆一起叫人修一条小水渠,院子里弄个水潭,再挖个塘……”
天边最后一缕微光也慢慢消失了,狗剩挨着山官摸黑往家里走,嘴里一路念叨着。
“好,你喜欢吃鱼,以后就在塘里养鱼。”山官连连点头,对这样的话从来都是只有应和的。
狗剩想到鲜美的鱼头豆腐汤,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看不见的地方,山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狗剩要面子的很,人又老成,在其他人面前是绝对不肯直接吸口水的!
晚上吃的还是杂粮粥和几样家里有的菜蔬或去年夏日菜多时候制的菜干、腌菜等,吃了这些年原本也过了,只是方才刚想过各类鱼的美食,吃着就有些不对味了。
“今晚怎么没炒鸡蛋?”山官看狗剩挑米粒的样子问道。
“娘说昨天、昨天吃过鸡蛋了。”小草含着筷子快速答道。
“还天天吃鸡蛋,哪家有这个事!”李大花敲了敲碗沿嘴硬的说道。
家里油盐调料都是狗剩买回来的,说好就是鸡蛋拿来吃,其实主要还是给小九、鸡蛋和双胞胎几个最小的补了身体,大人每次不过能夹一筷子解解馋罢了,家里现在有快二十只母鸡,就是天天吃也还可以攒下几把。
“别听娘的,以后弟弟妹妹们想吃就烧啊,大草,花伢。”狗剩把碗筷放下说道,“小草,别把筷子含在嘴里,好好吃饭。”
小草这才把被咬的满是牙印的筷子拿了出来。
李大花坐在对面用筷子把碗底弄得“叮叮”,心里是既得意又膈应,屯子里谁家能像自家一样每天都吃鸡蛋,谁家有自己儿子能干,连县太老爷都赞的,只就算手里有了几个,也没有这样胡吃海塞的道理呀……
“大哥,你不吃了!”柱头捧着自己干干净净碗,含着筷子问道。
“嗯——说了多少次不许含着筷子!”狗剩刚应了一声,一回头就看见柱头也把筷子含在嘴里,“你几岁了,丑不丑!”
也不知是不是小的时候顿顿只能吃个半饱,几个大些的先是吸手指头,现在是含筷子,说多少次都改不掉,柱头今年都九岁了,狗剩在外头干自己的,李大花身体不好,地里忙起来,柱头已经能当劳动力了,却还有这样的毛病。
狗剩碗里还剩大半碗杂粮粥,柱头期盼的盯着狗剩的碗。
只要不是狗剩烧火,李大花就要到厨房守着,连煮粥都得依她的少放几把米,这么多人一人盛一碗就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儿多的,李大花也抢着给添到了刘打铁碗里。
“我吃好了。”山官站起来说道。
“等下!”狗剩端起碗把剩下的粥拨了一半给山官,剩下的连碗一起递给了柱头,“你们吃吧。”
“精怪,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等晚上饿死你!”李大花嘴里嘀咕道。
山官没说话,三口两口把小半碗粥喝了,心里却定了主意……
等晚上,两人收拾妥当舒舒服服的躺倒炕上后,山官等狗剩说完,打了个哈欠准备睡的时候,才开口。
“等我们搬到新屋里,就自己开火。”
那里离李大花家也远了,每餐来回确实不方便,狗剩略微想了想便答应了,“困死了,睡觉。”
“你要觉得肚子饿,柜子里还有糖块,夜里自己拿了吃。”山官翻了个身,对着狗剩的背说道,心里算着手里还剩下的银钱,思量着以后自家做饭的话,该把地自己再种起来……
“唔!”狗剩含糊的应了一声,很快就滑入了睡梦中。
这一段时间,家里长得半大的兔子多半被放到了山上,能卖的就少了许多,又要建新房子,银钱是流水般花出去,狗剩向来心宽,山官只得多操些心。
如此,等天气开始热起来的时候,山脚下一排漂漂亮亮的青瓦土砖正屋已经装上了门窗,再晾上半个月就能住人了。
狗剩和山官日日都在山上转悠,把篱笆荆棘种好,挖了各种各样的树苗、灌木等种在山上,最欢喜的就是在一个水潭边发现了一株跟葡萄非常像的藤蔓,狗剩小心翼翼的移回去也种在院子里的水塘边,只盼着以后能有葡萄吃。
山官陪着狗剩布置院子,心里却不那么欢喜,这几天在山上各处种东西,看到了好些死兔子,光昨天一天两人就捡了五只兔子出来烧掉,还不知道茂密些的草丛里还有没有。
狗剩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回去吧,今天就这样了。”
“你先走,我去地里看看。”山官把东西都受到杂物间,关好门说道。
山上田开出来的时候也就来得及种玉米,围着院子大概种了七八亩玉米,山上落叶鸟粪多,地倒是还算肥,就是草也多,先前玉米苗还小的时候,杂草恨不得淹了苗子,狗剩和山官花了大功夫锄草,连花伢和小九都在地里一干就是一整天,不过现在玉米苗已经快一人高了,狗剩依着自己的见识,已经是不用管野草了,只这里人勤快,最是看不得田里有野草,山官也是如此。
“不用,山上养的兔子多,那点儿草不算什么,小心没草了,兔子把你苞谷都啃光!”狗剩笑着说道。
“嘭!”
门被山官重重的关上,木头制的两扇厚门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狗剩身子一顿——这是、又不高兴了!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青春期的少年就是别扭啊,别扭啊!
山官背着篓子和锄头就往地里去了。
“喂——”狗剩叫了一声,人头都没回,一甩手自己回了屯子。
两人一直到吃了晚饭,狗剩先上了炕还没说过一句话。
这是冷战了!
“大哥,你们俩吵架了?”花伢在外面小声问道。
可惜这房子实在没什么隔音效果,狗剩听了个一清二楚。
“没有。”山官还是一向的惜字如金。
花伢就没办法了,牵了小九进去,“不管你了!”
狗剩翻了个身,突然就笑了起来,不知自己怎么就跟一个孩子较起真来,明明在弟弟妹妹们和其他人面前从来都不会有这种事,说出来只怕叫人笑话,前后加起来活了四十多岁的人还跟个还不到十四周岁的别扭青少年计较!
“你怎么了?”
等山官进来的时候,狗剩就主动问了一句。
山官脱了鞋缩到炕上,把药膏拿出来,里面已经只剩下一点点儿底子了,“先涂药。”
不知是不是这药膏真有用,养了一个冬,狗剩原本晒黑的肤色又白了回来,伤疤却一样不明显,要是不说,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半边脸曾经烫伤过。
山官仔细的沾了药膏,尽量涂得又薄由匀,除了脸颊边上还能摸出来有点不平,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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