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着四房的儿女、媳妇和三房三个儿子进京去。
想到三媳妇,老夫人就觉得堵心,范安阳见老夫人脸色不怎么好,便寻了个由头告辞出来,约了丁筱楼隔天去看丁筱真,便与王进菀一起出府。
姐妹两坐在马车里,王进菀边嗑着五香瓜子儿,边闲聊着,不过说的最多的竟是杜家那个小念念。
范安阳听着听着,觉得似乎有那儿不太对,看着王进菀的眼神就让王进菀有点毛,“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表姐好像特别喜欢小念念。”
王进菀面庞微红,眼神闪躲着表妹那双清亮如水似能看透她心的眼睛。“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啊!你看,她明明有爹有娘,可她就好像没人疼的娃似的。”
许是有刘奶娘的例子在前,小念念的奶娘有样象样,看着杜大少奶奶对女儿不上心,杜云启不管内宅事,便偷了小念念份例的衣物回家去,结果夏天到了,杜大少奶奶没给女儿添夏衣,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夏衣早就不能穿了!还是小念念院里侍候的丫鬟瞧着不是个事儿,回家跟爹娘商量要怎么办,怕事的自然是叫女儿少管闲事,其中一个丫鬟的娘怕惹出事来,会牵累到自己女儿,悄悄去跟方奶娘告状。
方奶娘是把杜云启当儿子看,小念念自然是亲孙女啦!怎舍得她被下人欺负,她暗与杜总管通气儿,将奶娘人赃俱获,杜云启不在,杜大少奶奶自个儿虽是纵着刘奶娘,却眼里揉不进沙子,知女儿的奶娘敢欺上瞒下,将奶娘杖责二十板子后,将其全家发卖,还特别交代,要分开卖。
虽然最后被劝下,但这事还是在亲戚间传开了来。王进菀因此对小念念多几分怜惜,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范安阳还是觉得怪怪的。
王进菀一家仍是住在城外别庄,两人在大街上分道扬镳,王进菀的马车往城外去,范安阳的车则右转往自家那条街行去,才走不远,车夫忽地咦了一声,跟车的婆子推了他一下,问他何事,车夫朝街边店家呶呶嘴,“那一位好像丁家的十四小姐。”
婆子看过去,也觉得很像,定睛一瞧,赫!还真的是?这不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
当下抖着手攒紧了车夫的袖子,牙关咔咔咔直响的道:“还真像啊!”
“是啊!可丁十四小姐不是说,死了吗?”饶是这车夫见多识广,乍见己死之人在眼前出现,他也是怕的。
“这,要,不,要,跟,姑娘说,一声?”婆子咔巴着问道。
车夫寻思一下,摇头,“可别,万一把姑娘吓着了,可就不好。”两个人一合计,当下决定装着没看到吧!
却不知两个人自以为说的悄悄话,其实因惊吓过度不自觉放大了音量,谈话内容全被范安阳和墨香、砚月听去了。
“姑娘,难道她真没死?”
呃……这死没死的,还真不好跟她们明说,不过秀宁郡主既然是把人接走了,丁家、自家都是官家,日后还真说不准会有相见的机会呢!墨香她们虽是奴仆,往外走动当差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兴许会比她们这些当主子的,更有可能遇上那一位。
当即就悄声的说了,反正她们也不是不知道丁筱清不是丁家骨血。
“姑娘,那她真是那什么郡主的女儿啊?那她会不会跟您抢姑爷啊?”砚月话才出口,墨香就先瞪她了,“姑娘还没嫁呢!那儿来的姑爷?”
“可不是订亲了吗?”
“还没成亲,都还不能这么喊啦!传出去可是会坏了姑娘的名声的。”墨香沉着脸教着。
范安阳托着腮靠在樱粉锦缎大迎枕上,“我现在烦恼的是,祖父急着要把我嫁出去,可是你们都订亲了,也都说好婚期,到时候我的陪嫁丫鬟可怎么办啊?”
墨香和砚月两相视一笑,“姑娘甭急,咱们姐妹几个都说好了,就先陪着姑娘出阁,等您身边得用的丫鬟添上来了,使得上手了,咱们几个再嫁也不迟。”她们的婚事好说,姑娘的婚事可不好办,她们侍候姑娘几年了,怎舍得她出阁身边却没有得用的人,于是早早就商议好,托贺璋家的帮她们去跟她们未来婆家说一声。
贺璋家的正忧心此事,见她们二话不说,就紧着姑娘的事为先,心里也感念她们的好,便出面替她们去交涉,她们许的都是范家得用的管事或小厮,六姑娘身边的丫鬟有情义,想来能得老太爷和夫人看重,便也乐得应下。
范安阳倒是没想到,自己忧心的事,竟然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