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下她之后,却要把她送去别人家养呢?
守在外间厅里的几个嬷嬷听里头不停响动,忍不住翻身坐起,一个圆脸梳着圆髻的嬷嬷披衣起身,走进内间,“姑娘该睡了!咱们明儿还要赶路呢!”
“嬷嬷,我问你,我娘,我娘长什么样子?我跟她像不?还有她为何要把我送走?”曾经叫丁筱清的女孩拉着圆脸嬷嬷的手追问着。
亏得那嬷嬷耐心,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外间厅里的一个嬷嬷在黑暗里嗤笑一声,躺下睡觉,其他几个嬷嬷见状也跟着睡下。
这个农庄不小,屋子有好几间,秀宁郡主的心腹嬷嬷怕这位小主子不服管,才会几个嬷嬷守在厅里睡,让那些丫鬟们睡在另一边的厢房里,厢房里几个丫鬟也是彻夜难眠。
“姐姐,倒是看不出来。这位主子长得跟府里的姑娘可真是像!”睡在窗下床内侧的丫鬟翻身对身边的丫鬟道。
“都是一母所出,能不像吗?”外侧那个丫鬟闭着眼回答她。
并肩躺在一张简陋木榻上的两个丫鬟之一则哀叹,“长得像,脾气却不一样。听说这一位性情倒是与郡主像了十成十。”
“对了,小主子回来,怎么容嬷嬷和桩嬷嬷都没看到?”窗边的丫鬟问。
“桩嬷嬷和容嬷嬷都是丁家下人,怎么回来?”一样是睡她身边的丫鬟回答她。
木榻上忽传出打呼声,方才说话那丫鬟捂着耳朵跑到窗边那张床,“挤挤,挤挤。”
“她怎么还是打呼噜啊?”这床睡了三个人略嫌小,窗边那个就被挤了,可不敢抱怨,只能指责那打呼的丫鬟。这屋里四个人,她年纪最小,初到府里没根基,不敢得罪她们三个,这会儿仗着那丫鬟已睡到打呼才敢说她一句。
“桩嬷嬷是什么性子的。已不得而知,可那容嬷嬷,你们当真乐意她回来不成?”睡在床中央的那丫鬟仍是没睁眼。
另两个丫鬟想到容嬷嬷的作派,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容嬷嬷喜挑事善迎合,偏郡主喜欢她,在府里颇有体面。这次派她出来接小主子,伺机跟她挑明身世,暗离间小主子与丁家,按说,丁家既主动找上门来,便表示容嬷嬷达成任务。为何反不见她身影呢?她不是该得意洋洋的跟在小主子身边吗?
只是那两位公公没问,丁家人也没说,他们也没胆去问小主子。
清晨,丁大夫人与次子护送小女儿丁筱清的棺木回湖州,丁修书则往平州去。小农庄这厢却是起迟了,两位公公坐在厅里从天泛鱼肚白候到了天光大亮,再等到日上三竿,仍不见那位小主子起身,其中一位身着圆领青衣文士袍的公公叹了口气,放下茶碗出厅房,另一位着杂色长袍的内侍则转头交代小厮,出去让人送消息给郡主,以小主子旅途劳顿需调养为由,延迟回京的行程。
京里的杜家于二月底至范家下订,两家婚事落定,一应事宜进行得飞快,让人几要以为杜相真病得快要死掉啦!
想要瓜分杜相势力的诸方势力,面上不显,台面下却是动作不断,辛相看着觉得好笑,来探望‘病重’的杜相时,忍不住把这些人的作为拿来当话资。
杜相颇感诧异,谢相谢遥山是支持怀王的,他想瓜分自己的势力,倒还说得过去,方相和言首辅素来忠于皇帝,他们两个也动作频频,是为那厢?
辛相放声朗笑,“你胡涂了!言首辅那老狐狸且不说他,方烨的外孙子不小啦!六皇子成亲后,就轮到他啦!你想,他能不想着帮外孙争上一争?”
杜相想了想,也是,自己确实胡涂了!
“没想到我这一病,倒试出不少事情来。”
辛相笑了笑,没说什么,把话题引向了北方蠢蠢欲动的羌部。
当皇帝宣布要对羌部用兵时,时序进入了三月,京城迎来了准六皇子妃。
※
春暖花开的三月天,六皇子迎娶正妃姚长乐的好日子,京城里一片欢庆,听说六皇子夫妇进宫谢恩认亲时,甚得帝后欢心,赏赐下来的宝物如潮水般涌入六皇子府,与此前成亲的五皇子怀王夫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因为那会儿怀王妃遭了庶妹算计,进门后就一病不起,调养经年,去年底时方才所起色,怀王妃还没圆房呢!侧妃们已育有一女,要是早前没出意外,怀王都有儿子了!
可惜!侧妃们就算有子,也不能算是嫡子,怀王看着弱柳扶风似娇弱的妻子,就忍不住来气!
皇帝封六皇子为诚王这日,怀王全程紧握双拳,死力的咬住双唇内侧,才没让他自己嘶吼出声!母妃和太后不是都说,这太子之位笃定是他的吗?那为何六弟的封王大典却较自己的还要隆重?封地也比自己的更好?
ps:
卡文啊~先上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