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美术组不要苦熬,按时回家处理生活。
花晚便趁机偷懒,除却把设计稿画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吃吃。
这天她刚拆开包心爱的黄油薯片,物业小妹便推着好大一车漂亮盒子来到项目组,开心地说:“蓝总请大家吃甜点,大家辛苦了。”
众人见又是那个很美味的蛋糕,立刻一拥而上的抢拿。
花晚愣愣地瞧着,直到宋悠替她拿了个过来说:“给,你说蓝总是不是个吃货啊,他为什么总是给我们发吃的。”
“可能是吧……”大长腿很心虚。
毕竟萧云深就整天坐在旁边盯着她,满脸看透一切的淡定。
唔,心爱的起司蛋糕,还冰冰凉的。
要是不吃,多浪费,而且同事们一定会觉得奇怪……
反正来都来了来,尝尝也没关系……
!!!
好好吃!
对食物抵抗力颇弱的花晚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情里不停地吃了起来。
谁知正不自觉地愉悦着,新来入职的策划宁森却靠近说:“花晚姐姐,你画的稿子不行啊,不是我想要的。”
这姑娘学的是金融、对游戏半点不懂,但因为是宁大老板的亲侄女儿,纯属抱着喜欢萧云深的心情故意跑到这里混日子,谁也惹不起。
“怎么不行了?”大长腿皱眉。
“我觉得太普通,没有那种神秘的感觉。”宁森又开始讲漫无边际的话。
这个游戏场景的设计稿,花晚已经弄了半个月了,从最开始的概念图,到最后每一步的加工,全都给她发过截图,但宁森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基本不太回复,现在终于搞定要拿给3d制作了才来找问题,换谁都会不爽。
花晚不想因此加班,故而心烦:“神秘的感觉是什么,概念图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宁森回答:“那时候看不出来。”
花晚从小就画画,又是正经科班出身,自觉地虽然算不上大神,但在这些事情上还从没出过问题,所以把最开始大色块堆叠的概念图和最后精细的成稿翻出来说:“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你告诉我除了细节还有哪里不一样?”
“可是就是不行,要不你重新画吧。”宁森属于小公主脾气,讲话很不招人待见。
“你说的轻巧!谁爱画谁画!”花晚生气了。
大家见她们越吵越厉害,忙出演劝解。
被宁森明恋的萧大神淡淡地看了眼,主持公道:“稿子没问题,如果要新的设计图,策划部就提新需求,慢慢往后排期吧。”
宁森噘嘴:“可是我这个月的版本要用啊。”
“那你就自己搞定!”花晚脾气向来不好,把数位笔一扔,就站起身走了。
她完全抱着大不了不干了的心情,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因自己的不肯圆滑而越闹越麻烦。
——
公司就是社会的小缩影,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跟宁森的不愉快并不是花晚上班以来头一次跟同事发生争执,她料得到那位大小姐仗着亲缘关系,肯定会让这事会不了了之,所以只不过在附近溜达着喝个咖啡、买个水果。
谁想到再回办公楼,却瞬间被慌张地宋悠拽住:“晚晚,糟了糟了。”
花晚吸着星冰乐:“糟什么?”
“你走以后,宁森又跟萧老师吵个不停,灵西看到就去劝来着。”宋悠报告道。
“对呀,我在星巴克还遇上灵西了,刚跟她骂完宁森那个傻逼。”花晚颔首。
“结果宁森竟然说灵西是个瘸子,一下子把萧老师也惹怒了,现在办公室没人敢说话。”宋悠满脸无奈:“所以你之后一定要少讲两句。”
“阿西吧……世界上怎么有这种祸害呀,正经事什么都不会干,就知道找麻烦。”花晚觉得很头痛:“你不知道萧老师在追灵西吗?他那个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挺有脾气,现在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预感?”宋悠虽然只做特效不画画,也跟萧云深学了很多技术,还挺喜欢这个领导的。
“一山不容二虎呗。”花晚回答。
“那萧老师是蓝总请来给我们坐镇的,总不可能因为一个老板的亲戚,就损兵折将吧?”宋悠开始发愁。
“算了,我先去认个错。”花晚觉得这人事关系虽然复杂,但也没到无法处理的地步,故而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继续喝起了咖啡。
——
谁晓得次日被欺负哭了的灵西压根就没来上班,按时出现的萧老师倒是心情愉悦的诡异模样,只是原本好端端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伤的不轻。
花晚正吃着包子当早饭,疑惑地问:“发生什么?这是什么玩法、什么套路?”
萧云深在电脑前抬头,笑而不语。
他不仅不复昨日的阴云密布,还显得得意非常,叫花晚惊奇这位大神是不是因祸得福,追上了个灵西那个内向的小妹子,追问说:“咦,难道你得手啦?不会吧?”
“好好工作。”萧云深起身后拿手里的几页白纸拍了她脑袋一下,款款而去。
花晚满头雾水地坐下,开始边打听边琢磨,这事儿不是不是已经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尘埃落定,却在十几分钟后忽然接到蓝嘉树电话,她心头泛起不安的感觉,觉得肯定跟萧老师有关系,只能跑到没人的走廊放低声音接起:“讨厌,我说了在公司别跟我讲话,你有毛病?”
“你那了不起的师父要辞职,说什么交了女朋友,是谁?”蓝嘉树的声音显得很烦闷。
“什么?!真的吗?”花晚很吃惊,发现师父果不其然还是任性了起来,郁闷地回答:“程灵西哟,不过她今天没上班。”
蓝嘉树大概是去员工系统里查了查,问道:“你们组的高级客户端程序?”
“嗯。”花晚肯定。
“我去找她聊聊。”蓝嘉树明明自己也很急,却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不会让萧老师的走的,你不要担心。”
花晚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靠在墙边发起呆。
她再怎么崇拜萧云深,也不过就是个粉丝兼朋友罢了。
这位大神的离开对于还没在公司站稳脚跟的蓝嘉树才是致命伤,他这傻瓜,还有闲心关心自己的想法。
——
忽然消失的萧云深叫花晚整天都惴惴不安,项目组也因此而议论纷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波动,她下班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有点魂不守舍地晃悠到车边,忽然被人从后面大力抱住,先是本能地吓得挣扎,而后才意识到正是蓝嘉树,不由皱眉:“你干什么,这附近全是公司的车,你疯了?”
“那又怎么样,叫他们看好了。”蓝嘉树满脸无所谓。
花晚无语,任他跟着自己坐进车里,忍不住问道:“萧老师的事情怎么样?”
“搞定。”蓝嘉树说:“他女朋友意外的好讲话,大概是回家劝了劝,他又把辞呈撤掉了,应该会做到年底,只要我把宁森调走就够了。”
花晚失笑:“灵西就是个软妹子,萧老师真是给自己找了个软到不行的软肋。”
蓝嘉树沉默片刻,忽然说:“我也是。”
花晚明知故问:“你也是软妹子吗?”
蓝嘉树懒得与她逞口舌之快,长叹口气:“蛋糕你也吃了,答应我的事情可以完成吗?”
“我没吃,也没答应你什么事。”花晚无情拒绝。
“下周末是我妈妈的祭日,我已经好多年没给她扫过墓,我爸又去了瑞士回不来,你可以陪我去吗?”蓝嘉树自顾自的提要求。
花晚微怔,如果是约会之类的事情,她当然可以置之不理。
可是提到小树的妈妈,又忍不住心软。
最后答案不出人所料,她说:“就这一次。”
“咪咪的伤口好了,前天带它去复查过。”蓝嘉树松了口气,报告起布偶猫的近况。
“能跑了吗?”花晚还是狠关心它。
“嗯,早晨还给我在枕头边放了只蚂蚱,不知道从哪里捉的。”蓝嘉树满脸无奈。
花晚立刻笑起来:“那是它爱上你了呀!”
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她如此轻松而生动的表情了,蓝嘉树眼里倒映着那抹明亮的笑意,忽然凑上去亲了下她的唇,然后在大长腿生气之前拉开车门:“我还有事要忙,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晚安。”
花晚愣愣地瞧着他离开,欲言又止。
其实她始终都明白,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自己所爱的,一直都是蓝嘉树,从未改变。
只是老天发的剧本好像并不是喜剧,为了这份爱,她流的泪水,比笑容多太多。
——
扫墓那天,北京刚下过一场雨,使得夏季炎热空气透出了久违的清凉。
明知道这是种很亲密的行为,想保持距离就不该来。
但花晚在有生之年,很希望看看他妈妈是什么样子,还有现在的他,对待这场多年前的死亡是怎样的态度,所以特意在头一天买了束漂亮的百合花,又换上了黑色的连衣裙出了门。
没想到蓝嘉树那家伙竟然等在楼下,看到大长腿的身影就按了按车笛。
左邻右舍这些闲散大妈可不是吃素的,花晚忙走过去进了他的车:“不是说好在墓园见吗?”
“太远了,不安全。”蓝嘉树说着便踩下油门。
花晚抱着百合坐在旁边,不晓得是不是沉默更加适合今日的氛围。
但蓝嘉树的态度比她想象中轻松:“你怎么知道我妈喜欢这花?”
“你说过的。”花晚回答。
“是吗?”蓝嘉树跟她讲过太多自己的事了,多到甚至有些记不清楚。
花晚忽然问:“你知道我要是挂掉,该带什么花去祭拜我吗?”
蓝嘉树唯独受不了就是她口无遮拦的这股劲儿,不由皱眉:“你不胡说就难受是吗?”
花晚没像从前那样道歉,而是低头小声道:“反正你从来没给我买过花。”
蓝嘉树轻轻侧视,不知道大长腿说的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也只能暂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