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张罗着饭菜,全当没看见这对父子久别重逢的一幕,每当弘昀在她这里受了委屈时,便是他最最想念他阿玛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他话说的最真,泪流的最诚的时候。弘昀甜言蜜语的时候已经鲜少有人能顶得住了,待再加上他的真情流露,那宠儿的四爷焉能挡得住?
四爷抱着弘昀说了好几句父子温情的话,等到弘昀在他额娘那里受挫的小心灵在他阿玛这里得到了抚平,变停了泪,收了鼻涕,却仍旧坐在他阿玛的怀里不愿下来,就连吃饭的时候脸都是撇过一边的,这一边却是背对着张子清的。
若说四爷之所以如此毫无顾忌的宠着弘昀,三分原因是因着弘昀的伶俐乖巧,那么七分原因便是因着弘昀的娘了。若是张子清但凡有那么一丝露出对权利的向往和野心,那哪怕是弘昀再可爱乖巧,四爷也是断断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如此宠爱弘昀,毕竟若是因着他的态度而让其母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将来受到威胁的又岂会仅仅是弘晖,就连弘昀都会受其所累,与其得到这般结果,那他还不如一开始就端正了态度,一视同仁。可是据他这些年的观察和相处,那张子清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早已被他摸了个门清,那女人是最见不得麻烦的,要是可以是恨不得能用篱笆将她的院子围成个高耸入云的筒状,做与世隔绝之态那才叫好。她不争不抢不打紧,却恨不得其他人如她一样目空一切,永远不要跟她争抢那才叫好。
正因为看清了这女人的本质,四爷也就放宽了心,倒也愿意这般毫无芥蒂的宠着弘昀。若是到其他院里他的孩子泪涕俱下的说想他云云,他会怀疑是其母用他的孩子来邀宠的话,来到张子清这里,只要弘昀说想他,那绝对是百分之二百真正的想,因为他清楚的了解那女人最是不屑拿孩子做筏子,她的两孩子她看的比心尖都重。
因而一见着自个儿子想自个想的眼泪汪汪的,四爷的心也就软了一片。可待见了儿子一脸别扭的扭过脸吃饭,四爷也明了了,敢情这儿子想自个是真,可在他额娘这里受了委屈,来他阿玛这里寻安慰,这恐怕是儿子想他的根本所在吧?
四爷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奇,母子俩平日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那张子清更是宠弘昀都快宠到了天边上,这究竟是因着什么闹起了别扭来着?
作为一家之主,四爷理当的要挑起调解家庭纠纷的重任,筷子一放,侧过脸看着张子清正色道:“你说说,可是弘昀做了什么惹恼了你?”
张子清心道,这弘昀人小鬼大的,这么小就知道给他额娘下绊子来了,果真是今个打轻了。
心里如是想,面上却浮现慈母般的笑:“瞧爷的话说的,当额娘的还能真跟自己的孩子置气,什么惹恼不惹恼的?也就今个弘昀因着贪玩没做完功课,妾就说他了两句,谁知这孩子还委屈上了。也就是爷惯的吧。”
因着四爷实在太了解张子清的装相,了解她那种最喜欢将过错不着痕迹往别人身上推的恶劣脾性,所以对于她的话,四爷反射性的就持有保留态度,更何况这最后一句及其不得他心,什么叫他惯的?敢情是他一个人惯着,对的都是她,错的全归他?
低头看着弘昀,四爷的目光中带着鼓励:“是吗,弘昀?你可是你额娘说的调皮贪玩,竟是连功课都没做完?”
弘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眸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四爷那颗本就软稀稀的慈父心顷刻就软的一塌糊涂,本就有些倾斜的天平这次彻底的倾向了他的宝贝儿子。瞧他儿子多乖多孝顺,这么小就拥有如此纯孝之心,为了让其母免受责罚,竟不惜委屈自个抗下所有的过错。
毫无疑问,弘昀那委屈含泪的点头应是绝对是亮点,让四爷坚定了张子清的罪过。
本来四爷心头已经给张子清定了罪,这倒也罢了,谁知那弘昀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腹黑心理,又可怜兮兮的来了句:“阿玛,都是弘昀的错,惹了额娘生气,所以弘昀今日就罚了自个大声背了二十遍弟子规,背的嘴里干干的,嗓子还痛,可是为了不让额娘生气,弘昀还是坚持背完了。弘昀怕额娘还在生气,就又抄写了五遍,抄的手都快肿了,可为了不让额娘生气,弘昀还是继续抄完了……额娘,弘昀保证再也不惹额娘生气了,额娘就不要再生弘昀的气了,好不好?”说着,就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对着他额娘。
张子清承认这一刻她有点手痒。
对上四爷幽幽投来的目光,张子清力求笑的慈祥:“弘昀宝贝是天底下最为可爱的宝贝,额娘又如何舍得和这么宝贝的宝贝生气呢?只是弘昀,额娘说过很多次了,叙述事情的时候要说清楚,额娘罚你背的只是弟子规中的入则孝,而不是整本弟子规,你这样跟你阿玛讲,你阿玛还当平日额娘虐待你呢。”
四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说话。
弘昀眨眨那红红的眼儿:“可是弘昀的小嗓子真的有点痛痛……”
张子清的笑都有些快堆不住了:“弘昀真乖,等明个额娘给你做烤鸭吃。”
弘昀立马住嘴。
四爷无甚么表情的扫了张子清一眼。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的无比沉默,四爷周身那比往日低三度的冷气让张子清食不下咽。
张子清心道要遭,四爷自认为她欺负了他宝贝儿子,今个还不知要怎么对付她。
四爷放着冷气,张子清食不下咽,弘昀由他阿玛喂着一口一口吃着他喜爱的饭菜,若说在座的几人怕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话,那最为坦荡的就怕是那脑袋一根弦的富灵阿了。
喝完最后一口肉汤,富灵阿深吸口气,中气十足道:“额娘,您要记着,下次要多放点调料,味淡了。”
张子清很想将空碗倒扣在富灵阿脑门上,有木有!
一吃完晚膳,还想墨迹着听张子清讲故事的富灵阿就被弘昀给哄骗着带走了,离开的时候富灵阿还不情不愿的,弘昀便体贴的劝说道:“阿玛为了养咱的家工作了一天很辛苦了,额娘给咱们做饭忙了很久也很辛苦,咱们不能吵到阿玛和额娘,要体贴阿玛和额娘的辛苦,要让阿玛和额娘早点休息。”
富灵阿哦了声,由着弘昀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张子清房里。
四爷心下动容,瞧瞧,听听,爷的儿子多么的董事体贴,你丫怎的就下得去手去欺负?!
这一夜,四爷下起手来毫不留情,抱着张子清就来到了书案前,逼迫着她趴在书案上写弟子规十遍,而他则双手掐着她的细腰强逼那水润的紧窄吃力吞吐他的滚烫,一出一进间挟裹着雄性的彪悍。
张子清泪眼朦胧的吃力承受着,颤抖着爪子刚握着毛笔写了两个字,后面一个刁钻角度的挞伐瞬间击的她腿窝酸软,手脚无力,饱蘸浓墨的笔间瞬间在宣纸上划出了一道深浅不一的黑杠。
四爷在后头快慰的拧了她一下腰,冷哼:“就这点本事?你那不可一世的能耐呢?”说着,用力朝前一顶,连根没入:“写,今个晚什么时候写完十遍,爷什么时候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