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院灯火通明,卧房内,扁素扒了扒杜元春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儿道:“我瞧大奶奶这个模样怕是得了惊厥症。”
“惊厥症?什么是惊厥症?”兰翠急着追问。
“此病小儿常得,每次病发便会翻白眼,四肢抽搐。”扁素喃喃道:“无缘无故的,不该啊。”他想要问问这屋里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一想到此事大概涉及到了内帷私事,便立即闭了嘴。
“扁先生,那、那我们大奶奶这病还能治好吗?”
“不好说。先静养着吧。”扁素起身,拱手道:“待我回去先给大奶奶熬些安神的药汤来,先过了今夜再说。我明日再来。”扁素禁不住又看向兰翠血糊糊的脸,“兰翠姑娘可需要就诊?”
兰翠连忙捂住自己的脸羞赧的后退一步,摇头道:“多谢扁先生,我并无大碍。”
“哦,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送先生。”
这边事儿定,门外头等候着的各房各院派遣来的大丫头们一见出来的扁素便叽叽喳喳的围拢了上来,“扁先生,大奶奶到底病的如何了。”率先发难的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头红雀。
“这个……”扁素被这一众娘子军一包围一张清隽的脸顿时便红了,手足无措,话也说不利落了。
“就是就是,到底得了什么重病,这大半夜的几乎把所有的主子都给惊动了。”这是大太太房里的白芍。
“扁先生,您到是说话啊。”
“惊厥、惊厥症。”扁素一说完,猛的抱住头哧溜一下子就钻出了脂粉堆。
把众丫头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了,紧接着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丫头们都捂着嘴笑起来。
此时,鸡鸣三声,天虽还黑咕隆咚的却已是到了翌日早上,兰翠匆匆洗干净了脸便来给各房的大丫头们赔罪,好话说了一箩筐,小意殷勤的一一奉茶这才把她们送走。
红雀心知老太太正焦急的等着结果,问明了情况,转身便走。
春晖堂老太太听完了红雀的禀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重重一拍榻上小几,“究竟是哪个鲁莽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呢就把丧钟敲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老太太可不敢这么说,快呸呸几口。”喜儿忙道。
人一老就忌讳这“死”字,老太太心里也怕,顺着喜儿的话呸了一口,冷着脸道:“去查问查问,这丧钟究竟是谁敲的,把他给我绑了关柴房里去,饿他三天三夜。”
“是。”红雀领命转身便走。
喜儿见老太太满面疲色,便道:“老太太,不若再回去睡一下?”
“被惊了一身汗,睡不着了,你去准备香汤,我想沐浴。另外,你再让人去后面看看,莫惊了我的曾孙子才好。”
喜儿一一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黑暗散去,火红的太阳从远方渐渐升起,当阳光普照大地,枯叶上的白霜褪去晶莹色泽,仿佛新雨过后的山谷,呼吸进胸腔里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青草的芬芳。
似乎压抑了很久很久了,娇娘只觉那几日她看天空的颜色都是灰暗的,现在她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姨奶奶,两府里都传开了,花大奶奶做了亏心事,夜半鬼敲门被吓出了惊厥症。”姜妈妈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流言,赶紧来向娇娘说道了一遍。脸上透着幸灾乐祸的笑,压低声音道:“这便是恶有恶报了。要老奴说,这还是便宜了她。”
娇娘摇了摇头,轻抚自己的肚子,慢慢道:“只让她没工夫盯着我便罢了,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往后,你们在侯府中也要谦虚谨慎,轻易莫要和人掐尖打嘴仗,若是可以,待大爷回来,咱们还是出去住。”
娇娘叹了口气,她怕只怕进来时容易,出去却难了,尤其还是在她怀了子嗣的情况下。
“老奴遵命。”
谁敲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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