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害我?”
“我……我是真的想要送你离开啊……”
帝释似乎没有想到青萝仙子会这样说,呆了一呆之后,怆声开口。
而青萝仙子,在此时却只是冷眼看着他,一动不动,目光仇恨。
“唉,你怎么……不信我?”
帝释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十分疲惫与黯淡:“我并不是将最后一个逃生的机会让给了你,只是倘若我用此图逃生的话,并无机会……此图之上,确实有我附着的巫法,也确实有九十九只神魔的残留精血,只要你站在此图之上,以我修为催动,这图便会附着在你身上,彻底的改变你的气机,恐怕就是父王来了也认不出你来,然后你就可以趁乱逃生了……”
他说着,慢慢的抬起了头来:“而只要你活着逃了出去,便可以将四天少主刺杀我的事情传扬出去,那么这四方势力,反而不敢真的让我死,会在这乱局之中竭力的保下我的命……虽然这样做很冒险,但也毕竟比我自己借此图的力量逃出去要好啊,他们打破了仙舟,看不见我,就一定会拼了命的找我,我逃出去的机会很小,你却不一样了,他们看到了我……就,就不会太留意你的去向了……”
听着帝释有些废力的解释,青萝仙子的眼神渐渐的变了,变得有些惊疑不定。
过了半晌,她还是难以相信,结结巴巴的道:“你……你真会有这般好心?”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很快便自己否决了这个念头,冷笑道:“我不信你会冒着自己丧命的险来救我!”
“唉……”
帝释抬起了头来时,目光显得无比的疲惫:“我连你曾经与帝流在求凰台共渡良宵,非完壁之身的事情都不介意,执意与你结成道侣,你却还……却还怀疑我不会冒险救你性命?”
轰!
在听到了这句话,青萝仙子脑海里,仿佛有霹雳响起,轰轰隆隆。
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跌跌撞撞向后退出了好几步,望着帝释的眼神惊骇无比。
“你……你居然知道这件事情……”
这一刻,她心间的惊恐可想而知,自从得到了帝流重生的消息,她便一直寝食不安,最为害怕的,便是这个消息传到了帝释耳朵里,也正是因此,与帝流之间的关系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可她没想到的是,帝释居然知道这件事,甚至都知道她在一千年前,是在不知天的求凰台委身与帝流的,这件事简直让她无法相信,一颗心都嘭嘭直跳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就连你不是完璧之身的事情,都是我在父王面前帮你瞒过去的……”
帝释苦笑着,轻轻摇着头:“要不然,你不会以为你自己重修的肉身,父王看不出来吧?”
“你……你你你……”
青萝仙子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连说数个“你”字,却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大仙界里,并不是人人都只一心念着自己的……”
帝释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长长的叹了一声,目光显得有些悲苦的望着青萝仙子:“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年长你三百岁,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在你十岁那年,能够看出我作的画里有一只晴蜒的眼睛与别的晴蜓不一样的时候,我便已经开始留意了你,然后又一直看着你长大,永远都是那么漂亮,永远都是那么聪明,永远都是那么狡黠,永远围着我转……”
“那个时候……你说,最喜欢我的画,最讨厌别人总是在打坐修行,像木头……”
“若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或许在你二十岁,最崇拜我的时候,就会嫁给我了吧?”
帝释喃喃说着,声音里有种深深的无奈:“可惜,我们的寿元都太长了……”
“二十岁,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才刚刚开始,你直到三十岁,才被你父亲接回去修行,然后我们四百年没见,再见到时,你已经与我那个天资高绝,却最喜欢嚣张拔扈的弟弟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神仙眷侣了,你眼睛里只有他,又何曾还记得我这个身为长子,却因为只爱作画,不思修行因此被父王抛弃了的没用帝子?……而我,在那个时候,又哪里有资格与帝流争?”
“直到……帝流消失,你伤心无度,我才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
帝释苦苦笑着,望着青萝:“有机会再看到你,二十岁时那般望着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