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韩逸和赵子储劝我回去睡,因为第二天要是陈参来找我们的话,我们就得出发去机场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这里再睡一晚上。
不过这一晚上我压根没有睡意,躺在炕上抬头看着房顶发呆,想着大白腿。
把我们的相遇、相识到相知的过程重新回忆了一遍。
不得不感叹我的记忆力非常的好,过去的一幕幕就跟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循环的播放。
大白腿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真实可见,她明亮的眼睛,挺拔的鼻子,红润的嘴唇,修长的睫毛,都那么的清晰,只不过看着看着我眼前她的影像就模糊了。
一颗泪珠无声的从太阳穴旁滑过,眼睛里的影像再一次变得清晰可见。
我身子不禁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感觉思念如万千虫蚁,跗骨吸髓,心脏好似蒙了一层厚布,透不过气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轻轻的念叨着温庭钧的这首诗,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我轻轻的起身,披起外套,手里攥着一盒烟,悄悄地下床,穿上鞋,往后山走去。
我到了山后,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从这儿望下去,看不到铁链子,但是垂着头看向对面,还是依稀能够看到对面悬崖上小屋的轮廓。
我呆呆的看了半晌,想起那天黑衣女子送我走的时候我跟大白腿对望,说过的那句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我当时真的觉得我一定能够回来接她,也真的觉得我们很快就会相见。
只可惜,这就是人生,充满了玄妙与未知,你永远不知道哪次分别就是用别。
我抽出一根烟,缓缓地放到嘴上,呆呆的看着下面雾蒙蒙,深邃不见底的山谷,点燃打火机,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突然开始幻想,如果当时我没有跟着张家的人走,而是选择留了下来,会不会更好?
那个地方虽说小,寥寥数百平,但是我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现在我所在的世界虽大,但是我深爱的人悉数离我远去,我又有何快乐可言?
不知不觉中,我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经烧尽了,我再次点了一根,含在嘴上,依旧没有吸。
那天晚上我在后山坐了一夜,一直到天上的星星渐次暗淡,一直到东边泛起鱼肚白,我始终没有等来一个奇迹。
其实我内心始终带着渴望等待的,我不敢奢求大白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但是倘若女魔头或者黑衣女子两个人突然出现,对我而言也就够了,起码我还能给大白腿留一句话。
因为我知道,此去凶险,今天我离开了,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我和大白腿,这生可能自此天人永隔。
天边的太阳已经探出头来,晨辉撒到山上,撒到肩头,颇有些温热。
我站起身,夜晚的露汽几乎将我的衣服全部湿透,我轻轻的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轻声念叨道:“瑶瑶,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离你曾经的痕迹这么近了。”
说完我转过身,大步往回走去。
我回到观里的时候,赵子储和韩逸两人已经起来了,他俩正在收拾着东西。
虽说没说话,但是他俩都知道我干什么去了。
韩逸轻声叹了口气,道:“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肯定能够见到她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正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陈参。
我松了口气,冲他笑道:“陈大哥,吓了我一跳,这几日一直没有等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陈参听完我这话没说话,沉着脸,脸色阴郁,我不禁有些纳闷。
他径直走了进来,接着扭头看了一眼旁边靠在门框上的韩逸的绣春刀,突然一把拿起来,猛地抽出,接着快步冲我奔来,手里的绣春刀以极快的速度狠狠的冲我头上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