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辉先还静听锦屏说,后来见她称清哑“村姑”,心里很不悦。刚想烦躁地打断她,就见谢吟风进来了,于是想起锦屏刚说的她所受的委屈来,又不忍当面斥责她的丫鬟,恐惹她多心多想,只好忍着。
她们都没错,就是他有错!
他再无心画了,也不想吃东西。
然谢吟风柔声道:“不吃怎么能好呢。等吃了,我给你看几张画。今天晚了,就别绘图了。等明天我把谢家的意匠叫一个来,你们互相说说。趁着这段日子,你好好拟拟头绪。往后,咱们谁也不靠……”
说着,她眼中现出憧憬之色,似对江明辉存有无限期望。
江明辉黯然低头,端起了碗。
从前清哑也是对他寄予无限希望的。
不管为了谁,他都要奋进。
然而,不管是*添香的温馨,还是夜静人稀的温存,都抹不去他心底那一丝隐痛和不甘,到底意难平!
再说方初,送谢吟月离开后,便去找韩希夷。
韩告诉他外面的流言。
郭清哑和江明辉之间的事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清哑确实为了江明辉心碎神伤,以至于差点丢了性命,虽是流言,却都属实。可是,传言说郭清哑已经和江明辉有了夫妻之实,却有些毁人清誉了。就算确有此事,也不该在外乱说。这根本就是断送郭清哑的未来!
韩希夷不屑道:“这一定是你那小舅子的手笔。下作!”
方初听了眉头轻皱,想到一个人,江大娘。
流言如此盛传,若单是谢家搞鬼,恐怕还达不到这效果。
他冷哼道:“若不是那江老婆子可恶,这件事未必会闹这么僵。郭家纵然不甘,郭姑娘放不下江明辉,也只好认命。”
韩希夷却摇头道:“郭姑娘不会答应做妾的。”
方初道:“为何不会?她离了江明辉简直不能活。”
韩希夷叹道:“越是这样,眼里越容不得一粒沙子。”
方初嗤笑道:“你不愧情种,看得这样透彻。这又何必呢!”
韩希夷悠然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小女子亦如是。”
方初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眼前浮现那被薄冰包裹的黑瞳,心口有些气闷。
那些流言,郭家若听到了,会怎么样呢?
他心里担忧起来。
他命人给谢吟月送了信,告之这件事。
第二天织锦大会散后,韩希夷匆匆将他拉上船。
坐定后,才对他道:“刚才有人来回我,说街头巷尾如今都在议论:谢二姑娘早就跟江明辉勾搭上了,说不定已经珠胎暗结,江明辉又定了亲,他们就慌了,才想出抛绣球这个法子来,掩人耳目。”
方初气得猛拍桌子:“郭笑脸!”
这一定是郭笑脸的手笔。
谢天良这个混蛋,终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害了自己妹子不算,还害得吟月跟着受累。这脸面要往哪搁?
韩希夷叹气道:“那些人说得有理有据:郭姑娘可是半年都没跟江明辉见面了,谢二姑娘却常光顾江竹斋,这中间怎么回事,人家不会自己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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