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夷,然后仇恨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
韩希夷对方家的援手之情,用这些东西来答谢稍嫌不够,但方初并不觉得亏欠,因为韩家还欠方家救命之恩呢,还欠郭家恩情呢。送这些东西是给下人看的,若方初太冷淡,下人定会猜测议论。
韩希夷走了,带着满怀伤痛和牵挂离去。
方初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的马车不见影子了才转身回来,又匆匆往内院去了,门房下人低声道:“咱们大爷和韩大爷真好。”
方初惦记清哑,不知她怎么样了。
急急忙忙进去一看,清哑却在内院上房处置家务,执事的媳妇婆子们进进出出,大事小事一桩一桩回报。
方初见她没哭也没独自在房中闷着,暗自吐了口气,一时间站在门口进退不决,清哑眼角余光瞄见他,也不理会。
方初听了一会,忍不住了,道:“这些事让管家去吩咐。”
方家这么大家业,内外不知多少事,若都这样事必躬亲,一项一项都亲自过问,他早累趴下了。其实无论是商务,还是家务,都有一定的条规,选定了管事,那一摊子就归他管,主子只问结果。
当下他命管家来,把所有事都接手过去。
算起来,无非是多了死伤处理这一桩,还有物资被抢,采买上要费些手段去采买来救急,其他事都和以前一样;至于外面情形,那不是有他么,他一早就安排人去城中各处打探了。
清哑被他这一插手,便又闲了下来。
她转身又回房去了,解了斗篷,坐到炕上歪着。
出了这么大事,她跟个无事人一样,好奇怪。
方初跟进来,坐在她身边。
“清哑,”他叫一声,“你还生气?”
清哑不理他,也不知怎么理他。
方初也不知如何屈就她,两人就这样干坐着。
他不禁痛恨自己,为何笨嘴拙舌了?
以往,他可会哄她了,那些话随便就脱口而出。
男人对女人说甜言蜜语通常分两种情形:
一种情形是男人骗女人,那甜言蜜语根本不值钱,可以在任何女人面前根据目的随口说来哄她们,成为风流韵事的资本。
还有一种情形就是发自真心,当时他确实觉得甜蜜,因而真情流露。譬如热恋中的男女,怎么相爱相亲都不够,甜言蜜语的话自然也像山泉一样从心底冒出。再肉麻,他们也不觉得肉麻;再白痴可笑,他们也不觉得可笑,只嫌表达不够浓烈。
方初每每和清哑说的那些甜蜜话,是有心说的,也是无心说的。
有心说,因为他想哄她喜欢,哄她笑,故而才说。
无心说,因为他心里有她,眼里也有她,所以那些话不费力气地就冒出来了,他并未刻意作假,情义也是真的。
可是眼下他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因为他觉得自己说什么显得都虚情假意。
说自己爱她?
昨晚把人折腾成那样,有这么残酷的爱吗?
说对不起?
把人弄成那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那说什么?
方初觉得技穷了,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