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的人,突然以绝对的实力将你踩入尘埃,令你脸面大失、无力反击,那种不甘心的感觉,简直噬心蚀骨!
睿明郡王更多是不相信,不相信这琴音是异手联弹出来的,且不说协调天衣无缝、如臂使指,那意境之丰富也令人回味悠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王妃绝弹不出来,难怪传言如此神奇。
传言,没有夸张。
他,坐井观天、见识浅薄!
他不知不觉起身,向殿外走去,要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合作联弹的;王妃也起身,她也不相信,要亲眼去证实,然后其他人都跟着出去了,都要见见这旷古未闻的弹奏手法。
睿明郡王夫妇见到了:那对夫妻并坐在阶前,如同晴空下南飞的雁侣,又似水中交颈的鸳鸯,中间两手互藏在对方披风下——也许在披风下搂着对方的腰——两边两手正拨弄琴弦。那手,一只骨节分明如玉竹,一只纤细莹白如葱管,绝对分属男女。
清哑正思念细腰,那一丝眷恋的情感若隐若现,在方初的协调下放大,听在耳中缠绵又不失圣洁,似爱情,又似亲情和友情,细追又无限深远似天地间大爱……琴音袅袅扩散在半空,扩散在人心里。
一曲结束,又从头循环。
这时,龚大人解下腰间洞箫,加入进去,三人琴箫合奏。龚大人于音律一道造诣也很深,自那年在诸葛大人家里听了方初和清哑联弹后,心中不胜向往;今日再次听到,且与他们合奏,十分尽情。
第二遍结束,龚大人先停下,示意严未央:“叫醒他们。”
不等严未央过去,韩希夷早已上前拍打方初肩膀,强制打断。
这是他们昨日的经验:若不强制打断,清哑会陷在那情境中不能醒来,会一直弹下去,等弹不了了,也就冻伤了。
方初扶起清哑,将她双手夹在腋下,拥在怀里,再用披风包裹起来,低声道“我们进去。”半抱半搂着清哑匆匆走进殿去,没有故作姿态,也没有特别的深情款款,就是要赶紧让清哑回暖。
睿明郡王妃怔怔地看着那合抱的臃肿身影。即便他们是夫妻,在人前这般举止也是不合礼法的,但所有人都不觉异样,她也终究一句话没说,心中却酸楚不明。就好像你珍藏一件宝物,一直以为是天下无双的,然而有一天,发现别人有一件同样的,衬得你那宝物成了土坷垃,那心情大抵就像王妃这样。
正发愣,琴音又起,还是《大悲咒》。
她急忙转头看去,只见龚大人坐到琴案后去了,正在操琴。
她恍然,先还以为龚大人与那二人琴箫合奏就是助兴了呢,原来竟是要接替他们继续弹。
睿明王妃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觉得不妙:等龚大人弹罢,可还有其他人接替他?还有哪些人会出头为郭清哑夫妻助兴?
很快,她便见识到了。
一曲毕,韩希夷站在阶前吹起洞箫,还是《大悲咒》。
一曲毕,许翰林过去弹琴,还是《大悲咒》。
一曲毕,前国子监祭酒也过去弹琴,依然是《大悲咒》。
一曲毕,蔡铭上前在琴案后坐下,还是弹《大悲咒》。
一曲毕,崔嵋上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