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初道:“这银子又不是我的,是族里的。那天带你们逛,我有正当理由:一来是给你们压惊,二来是向对手示威。现在银子都收回来了,可没理由再花了。花多了,便是二弟不说,长辈们也有意见。”
众人愣了一会,一齐大笑。
“压惊”和“示威”两个词,用的真太贴切了。
他们当时顶着抄家的压力,心情沉重的像压了块大石头,幸亏方初带着大家买这买那,让他们暂时忘却了害怕;又通过这举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坦然无惧,瞧珍宝斋那伙人的脸嫉妒的;顺手牵羊还把谢天良收拾一顿,可不就是示威嘛。
笑罢,方利道:“怎么没理由?咱们庆贺呀!收了这么大一笔银子,难道不值得庆贺?”——太值得庆贺了!
方制也道:“对,要庆贺!咱们自己买,也帮各房都买。”
方初笑骂道:“都忒没出息了!你很缺那点子东西吗?为了那点子东西,还要出苦力帮各房都买礼物。你知道各房有多少人?你有这闲工夫,我可没那个空闲。我还有正事要忙呢。”
方利方制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又问他什么事。
方初便将和冯尚书打赌的事说了。
严未央听了和清哑对视一眼,不由失笑。
她对方初道:“这可是个好机会。表哥不会放过吧?”
方初目光炯炯道:“自然要为皇上分忧。”
“皇上”二字,加重了语气。
严未央看着他,忽然叹道:“早知今日这情形,当年姑父就该让你参加科举。也许,这户部尚书就是你了。”
方初听了,没有自傲或者谦虚,微微失神。
清哑最了解他:一腔所学用在打理商业王国上,那些作坊商铺人事,他应对绰绰有余,还有余力暗中盯着大方氏那边,生恐方则应付不来;同时,他还常关注内宅,怕清哑被奴才欺瞒。
他有一身的才学,胸藏凌云志,却只能用来赚钱。
可现在连赚钱也不能了——太有钱了也被人惦记。
清哑心疼,脱口道:“你也去参加科举。”
方初愕然看向她,然后笑了。
他顺手扯过适哥儿,揉着儿子后脑勺道:“我去参加科举,考中了再一步一步往上爬,我还不如养儿子考科举来得快。是不是?”
说着低头问适哥儿。
适哥儿仰面道:“爹放心,儿子帮你考。”
方初笑了,松开他,正容对方制和方利道:“你们两个去前面请许翰林他们,就说晚上我请他们吃酒。关于军饷的事,别说太多,只告诉实情就好了。说的时候也别太张扬。”
两人都答应了。
方初又对方制道:“三弟,你去告诉赵管事,要他去酒楼定两桌上等酒席送来,再给咱们家下人赏两月的月银。”
方制忙答应“是”。
方初想了想,道:“先这样,晚上我还有事交代你们。”
那两兄弟方出去,往前面去了。
这里,方初郑重对严未央道:“你和清哑拟个名单,服装展头天请哪些客人,要先定下来。别的好说,第一个要请靖安大长公主。”
严未央和他目光一碰,气息仿佛静止。
忽然她眼一亮,拍手道:“我明白了。”
清哑疑惑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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