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方无适面对父亲,骑坐在父亲腿上,方初端着碗,和儿子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很是香甜,看着也温馨。
婉儿羡慕不已。
沈寒冰很少抱她,喂她吃东西更不可能。
方初看着比沈寒冰温和多了,清哑更是比盼弟温柔亲切,她委屈地想,为什么不让她自己选爹娘?
奶娘示意婉儿到一旁,要伺候她吃。
清哑伸手道:“给我吧。”
奶娘便将碗勺递给清哑。
清哑接过来,先叫细妹拿了一副方无适的小棉兜兜给婉儿围在胸口,然后将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小银勺舀了一勺果肉,送到她嘴边,也不说话,微笑示意她吃。
婉儿有些羞涩地张口吃了,抿着嘴慢慢嚼。
一时间大家都不出声,只闻勺子碰碗清脆“叮”声。
一碗吃完,方无适叫:“还要!”
方初便将碗递给丫头,示意再添。
清哑问婉儿:“好吃吗?还要不要?”
婉儿脸红了,轻轻点头。
清哑便将碗递给细妹。
等的工夫,她对婉儿道:“这水果多吃一碗不要紧。别的东西可不能吃多了,会难受的。”
婉儿细声道:“是。”
吃罢甜点,沈怀谨很有眼色地示意巧儿离开,让方初和清哑歇息说话,清哑把婉儿留下了,跟方无适一块玩。
方初笑道:“你这样疼她,不如认作干女儿吧。”
清哑道:“等盼弟嫁过去了,她是盼弟的女儿,不就跟我女儿一样。还用认吗。”又摩挲婉儿的脸,状似无意道:“只有做娘的,才会真心疼你。有好东西让你先吃、先玩,不好的东西宁愿自己吃,也不让你碰,生怕你吃坏肚子。旁人才不会管你。”
几岁的孩子,她不知如何讲道理才能让婉儿明白,只能这么提点,盼望婉儿能明了盼弟的好处。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除了尽心,还要看盼弟的造化。
婉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清哑。
她听不出清哑弦外之音,却心生一个“绝妙”念头。
方初瞅着清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清哑不惯使心机,但有反常,他立即便觉察。
外面雪下大了,这间屋子的窗户装的是玻璃,透光很好,隔着六角窗棂,只见雪花沸沸扬扬赶趟似的落下,有种无声的热烈;窗前有棵红梅,已然开花,白雪红梅,凌寒耀目!
屋内,地上铺了羊毛编织的大花纹地毯,方无适拉着婉儿“妹妹”坐在地毯上,向她展示自己的那些宝贝玩具,叽叽喳喳说不停。
婉儿渐渐放开,话也多了起来。
她想是被方无适闹糊涂了,听他坚持叫自己“妹妹”,她便不知不觉地叫他“哥哥”起来,看得方初和清哑忍俊不禁。
清哑一时看着窗外,一时又转头看两个孩子,感觉岁月静好。
方初拥着她,戏谑地问:“雅儿这么疼她,想聘做儿媳?”
清哑瞅了他一眼,没出声。
小孩子很敏感的,比如婉儿虽然在玩,但时不时偷偷瞄他们一眼,显然留心他们说话,特别是有关她的话题。
清哑便不敢对方初说她捉弄盼弟的事。
清哑不说,方初也不再问。
他叫细妹来,命将窗户推开一丝缝隙,说:“屋里炭气重,闻多了不好,打开透透气。”细妹忙走去开窗。
窗户打开,立即灌入一股寒流,夹着一股清香。
清哑吸一口,赞道:“好香!”
回头看看两孩子,迟疑道:“把他们冻了怎办?”
方初懒懒道:“小孩子身上火力盛,冻不着。”
屋里那么大一个青花大熏笼,怎么会冷呢。
至于清哑,他搂着她,她搂着一个手炉。
正温馨甜蜜的时候,外面传来高云溪的声音:“嫂子,我忙完了,来陪你。嫂子,我们待会去水亭那赏雪,那有几棵梅花……”
声音一路进来,人也笑灿灿地进来了。
高云溪一见方初歪在美人榻上,而清哑刚坐正身子,便知自己打扰大哥大嫂了,不好意思道:“大哥回来了。方则呢?”
方初道:“他还在忙。”
高云溪在榻旁凳子上坐下,抱怨道:“那大哥怎不帮他呢?也好让他早些回来。这么冷的天,又快吃饭了。”
方初也坐正了身子,正色道:“我帮他做了,他还学什么?正要他自己做才行。想成材,没有捷径!”
高云溪哑然,半响才道:“可是看着大哥大嫂这日子过的这么清闲,我们整天忙得团团转,还总出岔子,我这心里……嗐!早知道就不当这个家了。看着好大气派,吃力不讨好的……”
方初见她撅着嘴,满口怨气,呵呵笑起来。
清哑也笑了。
……
十一月二十五是沈亿三的生日,也不是整生日,只有亲近几家来贺,沈寒秋也带着妻妾来霞照看望父母。
沈寒冰让人去湖州城接了盼弟回来。
原本他早该和盼弟成亲的,只因父母,故而拖延下来。
沈亿三夫妇并非想悔婚,却觉得盼弟不够做正妻,妾还行。
实在是大户人家娶媳妇,并不单为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还为了掌管内宅。沈家偌大的家业,沈寒冰原本只掌管海运这一块,如今海运生意不做了,那也是好大一摊子的产业,盼弟若嫁给他,三房内宅就靠她了。若是老大沈寒秋,或者老二沈寒雪,沈亿三夫妇便不会操这份心,偏偏沈寒冰是个粗豪的性子,最不拘小节的,再没个能干的贤内助帮他,三房将来岂不一团糟?
可他们心里有这个想法,嘴上说不出来。
一是碍于郭亲家面子,二是沈寒冰不愿毁诺。
沈寒冰听母亲明里暗里说过两回,便不急着成亲,想再调教盼弟一番,让父母满意更好,盼弟将来也能在沈家立足。
他想的是好,无奈盼弟每到沈家,举止畏缩,言行怯懦,沈太太多说两句,她便不敢抬头了;见了沈怀玉、沈怀谨等晚辈也拘谨;最可笑的是,她面对婉儿小心翼翼,唯恐得罪这个前妻留下的女儿。
沈寒冰想,盼弟那样的出身,没见识过,也难怪。
为了调教盼弟,他曾带她一掷万金地购买珠宝衣物,不是为了讨好她,而是为了让她增长见识,更为了培养她不把银钱放在眼里的气魄,别见到一处辉煌富贵的所在,便不自觉流露畏怯的神色。
他也曾带她外出处理商务,让她隐藏在幕后,事毕,向她指点那些人家世和短处,以及**丑闻,减少她对富贵人的敬畏心理。
展示最多的是他经管人事的气势。
他就是要她学他一样有气势!
可盼弟在外还好,一到沈家依然如故。
若说沈寒冰没有失望过,那是假的。
同样是郭家女儿,为何盼弟差了清哑那么多呢?
他心里发狠:要再好好调教这丫头,就不信不能调教出一个合格的媳妇来,她要再那么的,看他怎么收拾她!
盼弟下了马车,看着沈家大门,深吸一口气。
她已打定了主意:今日过后,就提出退亲!
这想法在进入沈家别苑,见到许多数不出名姓的美人和夫人后,在看见沈太太见到她流露的遗憾后,更加坚定了。
她爹和娘今日也来了。
郭三婶面对沈太太,巴结奉承的紧;对上别人,又露出得意的嘴脸,因为她是沈家的亲家,沈三少爷的丈母娘,身份不同!
盼弟看得羞愧,躲到另一间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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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啦,不过这章五千字,很肥,而且五点还有加更,这样妹子们可以原谅我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