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上竟捧着一把熟透的树莓,他很想说自己对树莓过敏,但看冷小台邀功一样将树莓举到自己面前,便捏了一颗含到嘴里,“谢谢。”
这天多云,忽晴忽阴,现在太阳又没了云朵的遮掩,冷小台只好拉着兰切坐到树荫底下歇息。
“好玩吗?”兰切将背包里的牛奶和面包帮冷小台翻出来,又找了吸管插、进优酸乳里递过去。
“还行吧。”冷小台跪在户外餐布上,找几块石头将边角压住,歪头叼住吸管,就着兰切的手喝了一大口,“我好久没爬山了,上一次还是和我初恋...”
冷小台楞了一下,兰切道,“没事,你说。”
“哦。”冷小台接过优酸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小时候早恋,我带她出去爬山,然后给她摘野果吃。”
“挺好的。”兰切戴上一次性手套,将买来的熏鸡撕成小块,“漂亮吗?”
冷小台揉揉鼻子,“好多年没见了,我都记不得了。”
“喜欢她吗?”
“肯定喜欢啊,我还给她装饰过q、q空间呢!”
“呃...”
“还有q、q炫舞,她的号都我给练的。q、q炫舞你知道吗兰神?”
兰切好像体会到冷小台当初到尼布罗萨听不懂天书时的心情了,摇头,“不知道。
“还有充黄钻,那对初中生的我来说可是巨款!”
“你还给她买钻啊?”
“昂..”冷小台塞了口鸡肉,“什么蓝钻红钻都给她整上了。”
兰切神情复杂,“你真有钱。”
“有什么钱啊,她最后不还是和五班那个家里开文具店的小胖子跑了,那小胖子竟给她送笔。”说着说着,把冷小台自己都气笑了,“我跟你说兰神,我小时候可有意思了。我从小没有家人,也没人管,用我哥们的话说,我特他妈缺爱。有个小姑娘追,我就能感动个稀里哗啦的。那时候不学习,天天特么搞对象。”
“你谈过几个啊?”
“三个。”冷小台举着鸡腿,“不过你去我们学校打听,估计他们能说我得三十个,他们老瞎传我,说得我好像个人渣一样。我对女朋友都可认真了,那后来分了,我也不想的啊...”
兰切听说过血雨腥风体质的冷小台从中学时期就绯闻不断,随口问了句,“那你第二个是怎么分的啊?”
冷小台突然停下咀嚼,一脸幽怨道,“她爱上我第三个女朋友了...”
兰切:“......哦。”
兰学神感受着来自冷学渣的恶意,听冷小台仔细分析了充黄钻在撩妹上的必要性和实用性。他觉得,他和冷小台之间,有代沟。
俩人边聊边吃,还靠着树小憩了一会儿。冷小台枕着兰切的肩膀,昏沉中听到有微弱的呼救声。他一个打挺坐起身,把兰切也推醒了,“兰切,你听。”
兰切屏息静气,眉梢一挑。两人对视一眼,果断起身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找了去。
不出片刻,两人便在山崖下发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坠崖时被树藤缠住小腿,除了轻微的擦伤以外,并无大碍。然而这山崖陡峭,年轻人还是被悬空倒挂,所以如果没人来救他,那就只能等死了。
被冷小台与兰切救上来以后,年轻人情绪激动。他抓着兰切的手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才愿意乖乖坐好等冷小台给他包扎腿伤。
“你一个人走这条山路做什么,多危险。”冷小台给纱布打了个结,抬眼,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年轻人随手脱了帽子,没接话。冷小台猛然想起,光头,从脖颈到后脑勺上都是纹身,这个人不就是他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人嘛!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冷小台依然记得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里,一个光头蹲在那里抽烟。由于这纹身实在个性,所以冷小台记忆深刻。
更重要的是,在火车上,光头男人刻意避开了冷小台的视线,将面容隐在了阴影中。所以冷小台对男人面容的熟悉感并不是来自车厢上的那一瞥,而是更早,早在冷小台记事不久的时候。
早在那不愿与任何人提及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