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谷下午不参加宋乔生跟赵秋华的会面,在沈淮、宋鸿军之后就离开酒店回到省委,将刚才的事情汇报给田家庚知道,“田书记你是当时没在现场,没看到那一个精彩啊:宋乔生虽然看上去镇静,我想他暗地未必就没有将舌头吞下去的心思。沈淮剑指徐城炼油的反应,真得快得不得了……”
“这浑球,还真是敢在刀锋上瞎走,”田家庚听了李谷详述酒店里发生的一幕,也是哈哈一笑,说道,“有谭启平前车之鉴,宋乔生虽然有些疏忽了,但接下来应该没有给我们看好戏的机会了。”
“现在宋家有老爷子在上面压着,但宋乔生没有容忍梅钢发展壮大的心胸,摘桃子的手段倒是多,而沈淮又是那操性,现在给他们埋个根,你看吧,他们迟早会打翻桌子,”李谷笑道,“不然叫宋系照当前的轨迹跑下去,有些恐怖啊……”
田家庚点点头,轻叹一口气,派系之间的残酷竞争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宋系有宋华坐镇,虽然在政治局没有席位,但影响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贺要退二线,戴成国年龄大了,但宋系另两个正部宋乔生跟成文光都才五十岁出头,至少还有十二到十三年的政治生命。
田家庚都快六十了,明年过后再干一任省委书记,要不能入局,也就只能退二线了。就这样,田家庚都给视为计经系的少壮派,可见正省部级官员的年龄层是怎么一个状况了。
正省部级五十刚出头,现在全国加起来也没有几个,宋系就出了两个,甚至两年前还堪堪让宋乔生担任当时国内最年轻的省委书记,这从另一方面也说明宋系的影响力跟潜力。
然而宋系存在的诸多弊端有两点最为致命,一是保守姿态有违大势,二是保守姿态造成宋系务虚轻实的现实,使得宋系缺乏足够的凝聚力。
说实话,宋系在徐东铁路、淮煤开发等项目表现出来的积极姿态,是叫人震惊的。
除了保守姿态打开之外,最大的变化还在于宋系务虚同时兼重实的变化。
宋系在务虚那一套就已经很牛|逼了,再叫他们把轻实的弊端彻底的弥补掉,那整个宋系未来的凝聚力、影响力以及发展,只怕是其他派系难以遏制的。
谭启平、苏唯君、宋炳生所谓宋系在淮海的三架马车,在给沈淮打断一条脚之后,就一蹶不振。谭启平此时的心情可以想象,而且他也再难复出;同时苏唯君的心思也变得难以琢磨,跟宋炳生的交往也变得不那么亲热——可以说宋系在沈谭之争后,在淮海省级层次的影响力一度给削弱到极点。
但这只是暂时,宋系弃三驾马车之虚,而换东华的梅钢、淮能之实,甚至当时在沈淮与谭启平之间不得不做选择之时,也能是个入死地而后生的妙招。
到淮煤东出的构想浮出水面,这一妙招的威力就完全发挥出来。
无论是赵秋华,还是他田家庚,即使不愿意看到宋系势力在淮海再抬头,也没有借口拒绝淮能集团携天量资金涉足徐东铁路改造及淮煤项目。
他们本来就竖改革、改制的大旗,没有借口拒绝;而一旦要生硬的拒绝,就极可能将地方上的相关利益势力得罪干净。
势不能违。
一旦让淮能集团主导淮煤东出这个构想,主导实施徐东铁路改造及淮煤开发,兼之沈淮在东华主导的新浦港大开发,宋系在淮海省的影响力、渗透力,就将通过徐东铁路这条经济命脉一下子铺开来,根基比之前所谓的三驾马车还要深厚得多。
这时候再将苏唯军这个有些摇摆的棋子,重新拉到宋系的内围,那宋系在淮海省,即使还不具备跟他田家庚为代表的计经系以及以赵秋华为代表的胡系直接分庭抗礼的地位,也不会弱多少。
按照计经系内部的安排,田家庚他明年要换到更重要的省市担任省委书记,这样才能让他有足够的资历入局。
田家庚想到他一旦调离淮海,而徐沛还不足以坐上省委副书记顶替赵秋华的位子,计生系又不能另外调派其他大员过来坐镇,计经系在明年过后,在淮海省的影响力,甚至都会让宋系压下去。
“你把徐城炼油的材料找来给我看一看,然后再跟徐沛联系说一下这事,”田家庚说道,“沈淮挑徐城炼油,未必就忙中乱指……”
“是嘛,”李谷说道,“这个我倒没有细想。省内就九家上市公司,我还以为沈淮当时选择徐城炼油是没有余地呢……”
“也许是我多想,”田家庚说道,“不管怎么说,梅钢真能发展壮大,对发展地方经济是有极大好处的;我们首先还要明白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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