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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āo见青州上下,无一因袁谭之死哭丧。唯独这王修哭于城下。
“你知我令?”
王修双目坦荡,直视曹cāo。
“自然知之。”
“哈哈?难你不怕死?”
“我生受其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畏死忘义,何以立世乎!若得收葬谭尸,受戮无恨。”
王修铮铮一席,说得曹cāo脸sè大半,又想起昔rì冀州时的荀谌,不由叹道。
“河北义士,何其如此之多也!可惜袁氏不能用!若能用,则我安敢正眼觑此地哉!”
曹cāo遂命收葬袁谭之尸,礼待王修如同上宾,又封其为司金中郎将。王修虽是接命,但却无心助曹。
某rì,曹cāo见时下青州已定,聚一众文武于大殿商议,先是问计王修。
“我闻那袁尚已投袁熙,若我要取,当用何策?”
王修闭口不答。曹cāo默默地相视一阵,叹道。
“真乃忠臣也。”
曹cāo遂把目光投向郭嘉,郭嘉心神领会,踏出谏道。
“主公,不妨先使袁氏降将焦触、张南等先攻往幽州。此一者,可证其等忠心,二者又可保存我军jīng锐兵马。”
曹cāo默默颔首,遂依郭嘉之言,差焦触、张南、吕旷、吕翔、马延、张顗,各引本部兵,分三路进攻幽州。
且说袁尚、袁熙知曹兵将至,料难迎敌,乃弃城引兵,星夜奔辽西投乌桓去了。幽州刺史乌桓触,聚幽州众官,歃血为盟,共议背袁向曹之事。
乌桓触见袁氏已失冀、青二州,大势已去,覆灭在即,哪敢与曹cāo相抗,先是发言道。
“曹丞相乃当世英雄,袁氏不遵大势所趋,自取灭亡,我等岂可随其送死。我今yù往投降,有不遵令者斩!”
乌桓触说毕,依次歃血,循至别驾韩珩。韩珩忿然掷剑于地,怒瞪四周,厉声大呼道。
“我受袁公父子厚恩,今主败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缺矣!若北面而降cāo,我不耻为之!!!”
韩珩此言一落,众皆失sè。乌桓触眉头一皱,冷然而道。
“夫兴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韩珩既有志如此,听其自便。”
遂推韩珩而出。韩珩含恨自去。
于是乌桓触乃出城迎接三路军马,径来投降曹cāo。曹cāo大喜,加为镇北将军。忽探马来报,乐进、李典与高干对战,高干强守城池,不能攻下。曹cāo自勒兵前往。二将接着,说于拒关难击。曹cāo集众将共议破干之计。
郭嘉献计道。
“高干匹夫耳,若要破高干,须用诈降计方可。”
曹cāo听计从之,遂唤降将吕旷、吕翔,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数rì后,吕旷等引军数十,直抵城下,大叫道。
“我等原系袁氏旧将,不得已而降曹。曹cāo为人诡谲,不讲情义,薄待我等。我等追悔莫及,今yù还扶旧主。望高将军,速开相纳。”
高干不信,只教吕旷、吕翔二将入城说话。吕旷、吕翔二将卸甲弃马而入,来见高干。
吕旷、吕翔先是虚情假意,告罪一番,高干见二人心诚,免其罪,又问破曹之计。吕旷双手一拜,献计道。
“曹军新到,可乘其军心未定,今夜劫寨。某等愿当先锋,为高将军取下一阵!”
高干大喜,从其言,是夜教吕旷、吕翔为先锋,引万余军前去。待吕旷、吕翔二将走后,数个时辰,高干再率大军压往。高干引军将至曹寨,忽闻得背后喊声大震,如震天裂地,四面八方伏兵连连杀出。高干知是中计,急拨马回后,引一军左突右冲,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赶回城池。哪知,高干刚到城下,箭矢如cháo,shè杀高干近数千兵马。
原来乐进、李典已夺了城池,高干夺路走脱,往投单于。曹cāo领兵拒住,使人追袭高干。高干到单于界,正迎北番左贤王。
高干急忙下马拜伏于地,言曹cāo吞并疆土,今yù犯王子地面,万乞救援,同力克复,以保北方。
左贤王心知袁氏落寞,厉声喝道。
“我与曹cāo无仇,岂有侵我土地?你yù使我结怨于曹氏耶!”
左贤王叱退高干。高干寻思无路,只得去投刘表。行至上洛,被都尉王琰所杀,将头解送曹cāo。曹cāo封王琰为列侯。
高干已死,攻伐幽州再除一大障碍。曹cāo速唤来众文武,商议西击乌桓。
曹cāo一心要将袁氏余孽剿灭,不过曹仁、曹洪、夏侯兄弟等将却有所担忧,由曹仁代表进谏。
“袁熙、袁尚兵败将亡,势穷力尽,远投沙漠,不足为患。我今引兵西击,倘荆州刘备、刘表乘虚袭洛阳,我救应不及,为祸不浅矣!请主公回师,勿进为上!”
郭嘉听罢,却是淡然而笑,双目如同灿星。
“诸公所言错矣。主公虽威震天下,沙漠之人恃其边远,必不设备,乘其无备,卒然击之,必可破也。此为一者。二者,袁绍与乌桓有恩,而尚与熙兄弟犹存,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斩草不除根,必留大患,不可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