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sè上略有凝重,或者他也发觉到安邑城内的兵马连连调动,必定有大事发生。
不过田丰毕竟不是文翰的谋臣,对此也并不是太过上心,见戏隆一来,田丰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戏隆身上,请他入宅。两人走到宅中后院,后院有一石桌,石桌上有一棋盘,上面摆着的乃是文翰发明的象棋。对于这象棋,田丰对其中的奇妙深是迷恋,自从学得后,每rì都要抓着戏隆下个痛快,不过因为戏隆要养病,不宜太过费神,田丰每当戏隆jīng神稍微黯淡,立刻就点到即止,亲自送戏隆回去歇息。
“哈哈哈,志才兄今rì我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呵呵,元皓兄未免言之过早。今rì你还是要戏某让一车一马呼?”
戏隆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不过田丰却不敢反驳,若是全子而下,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被戏隆杀得一面倒。其实这也正常,两人智慧不相伯仲,但毕竟戏隆对象棋深究已有数年,而田丰不过两月,能在戏隆让一车一马的情况下,敢于与其对弈,已算是勇气可嘉。当然这两月,田丰一直都是被虐,不过这象棋其中jīng妙实在让田丰爱不惜手,明知被虐尚还一头伸去,让戏隆随意宰割。
“一马便可。”
田丰好像挺有底气的样子,狠狠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戏隆挑了挑眉头,用眼角的余光望着田丰。
“棋定不可悔!元皓兄可不要像以往那般!”
“哎哎!志才兄这话说得真是大煞兴致,我自然知这道理。棋局已摆,快快来下!”
提起旧时糗事,田丰脸sè刹地一红,连忙摆手一摇,然后又向伸手摆向棋盘,示意戏隆赶快开局。戏隆呵呵一笑,捂起袖子,从棋盘拿出一颗棋子后,再拿一颗红棋落定于棋盘之上。田丰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拿起一颗黑棋落下。
两人走棋对弈,戏隆仿佛胸有成竹,走棋极快,而田丰则越来越慢,到了后来走一步都要沉思许久。棋局不断变化,慢慢地棋局陷入僵局。戏隆一子落定,轮到田丰,田丰眉头紧锁,拿起一颗黑棋,快要落下时,忽然发现红棋布有杀机,连忙将棋收回。
田丰正是犹豫不决时,戏隆打了一个哈欠,也不催促,他已习惯了田丰这下棋的慢态。过来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田丰的棋局仍是未有所动。戏隆趁闲已经喝了第三杯茶水,正想起身走走之时。
突兀间,田宅府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戏隆抖数jīng神,表面不见动静,内心却是暗暗一喜。
“军师!!十万胡军于并州造反!临河城遭羌人屠城,朔方各郡亦连连被破!!这些穷凶极恶的羌人在朔方,jianyín掳掠,无恶不作,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朔方百姓遭羌人毒手,死伤无数呐!!!!”
王磊满脸愤慨,火燎火急,在田宅护卫的拦阻下,强冲而来。王磊一见戏隆,双膝一曲,砰的一跪,两行男儿泪当下流下。
这一消息,顿时如同暴雷般轰在在场每一个汉人的心上,那些拦阻王磊的护卫立即呆滞起来,随即皆脸露汹涌杀意!
田丰正是思虑间,忽听得王磊口中噩耗,当场脸sè变得极为黑沉恐怖,手中那颗棋子几乎被田丰一手捏碎。
戏隆将田丰神sè的变化,暗暗看在眼里,随即脚步一个踉跄,作势就倒。
“天杀的胡贼!!!!气煞我也!!!!!”
戏隆扑地而倒,双目刹地发红,全身抽搐,脑袋直摇,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志才兄!!!”
田丰以为戏隆病发,连忙赶去看望。戏隆一把抓住田丰的手,摇摇颤颤地站了起来,目光布满澎湃怒恨,喝声而道。
“王磊快予我收拾行装,今夜我就要赶往并州!!!”
“不可,万万不可!!!志才兄患疾未愈,岂可硬上前线!!!!”
田丰连忙阻住戏隆,戏隆真心相待,田丰岂会不知,他已把戏隆看做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当下岂会看着戏隆带病上阵。
“是啊!军师,安大夫有言你这半年内绝不能再cāo劳费神,否则仙药难治!就连华大夫诊断后,亦是如此吩咐。军师你万万不可前赴并州呐!”
王磊悲声劝道,戏隆一咬钢齿,忿声又喝。
“此时并州正遭胡贼肆虐,汉人百姓正于水生火热之中,我身为大汉之臣,岂能坐视不管!休得再说,即使拼了这条命,我亦要前赴前线,为并州汉军出谋划策!”
戏隆这席话,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田丰的心扉。特别是那句大汉之臣,令田丰更是心起羞愧。汉室如何落寞,暂且不论。但此时大汉仍是天下之主,是所有汉人的国家!国家被犯,身为国家之臣,又怎能置身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