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吃不下那么多。
没人知道,赵诚房间里多了个人,这栋早期纺织一厂职工楼的套房布局是小两房,每一套大都有六十平方左右,住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不过因为面积小,早期兴建时又设计得很不合理,以往住这里的纺织一厂的员工早都搬了出去,有的把房子留给老人住,有的则是租了出去,但因为房子的条件差,租在这里的小年轻也很少,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钱新来现在就躲在这里,没人会想到他还在望山,甚至还在市区。
一辈子靠着黑吃黑和各种不正当手段积累财富的钱新来,显然是应了那句话,胆大心黑,即便做出了这种捅破天的事,他依然敢滞留在望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潜逃出望山,只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时,他却安然的呆在望山。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或许不一定准确,但钱新来就是敢这么做。
赵诚和往常一样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些新鲜的卤料。
将卤料倒在盘子里端到桌上,又拿了两瓶啤酒,赵诚招呼着钱新来,“钱总,趁新鲜吃。”
“你吃吧,我对这些玩意没兴趣。”钱新来摆了摆手。
“也是,钱总您是有身份的人,吃这种东西掉价。”赵诚挠了挠头,笑道。
钱新来听到赵诚的话,摇头笑笑,这赵诚除了会杀人,还真是不太会说话。
“钱总,您打算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要我说,您直接出国,在国外享福总比这样躲躲藏藏好。”赵诚看了钱新来一眼,道。
“晚了,现在要逃出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刚出事那晚,如果按照原先安排好的退路,或许能跑出去,现在出去的风险太大。”钱新来摇头道。
“钱总,不会吧,这都过了大半年了,事情应该平息了吧,我看外面早都风平浪静了。”赵诚不解道。
“呵呵,那只是你表面看到的假象。”钱新来神色淡然,眼里闪过一丝阴森,“不过当初我没直接跑出去,现在更不会跑,我儿子还在监狱里,我这个当老子的怎么好自己跑出去,嘿嘿。”
钱新来笑得很渗人,即便是赵诚这个曾经的亡命之徒这会也听得有点毛骨悚人,只能配合着跟着傻笑。
“钱总,您不出去,又这样一直躲着,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呐,我天天看您闷在屋里,我都替您感到憋屈。”赵诚喝了口酒,道。
“再等等,再等等,都忍了这么久了,再多忍个一年半载又何妨,等别人松懈的时候,好戏才刚刚开始。”钱新来冷笑。
“钱总,那您留下来到底是要干嘛?”赵诚满是不解。
“你说是谁害我像现在这般如同丧家之犬的?”钱新来目光阴森。
“这……这是官家的人害你这样的吧,不过钱总,你不会要跟国家做对吧,那样可是找死呐。”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我只是找某些人收点利息而已。”钱新来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我让你找的那几个人,你观察了这么久,都靠谱吗?”
“靠谱啊,就看钱总您想让他们干什么事,我随时能安排。”
“好,那就再等一段时间,过阵子,你让他们去海城,给我查陈兴,把他老底都给我掀出来,陈兴家里有什么人,他有什么社交关系,他的朋友都有哪些,他都跟哪些女性有接触……只要是跟他有关的,通通都查,从海城查到京城,再到南州……每个地方都给我查,什么都别放过,钱没问题,时间也没问题,这次我有的是耐心等,就算是查个两三年都不打紧。”
“钱总,可是这样查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呵呵,你说这姓陈的当官当到这个级别,他的身上能干净吗?金钱、女人,这些东西,陈兴能一点不沾吗?我就不信他是个圣人,只不过是藏得深不深的问题,我要狠狠的查他,花再多的钱,再多的时间都无所谓,我要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我要让他尝尝我现在的滋味。”钱新来低吼着,神色疯狂。
赵诚看到钱新来的样子,手上沾过人命的他,这会也没来由的一颤。
“对了,那个叫林玉瑜的女人,现在在哪?”
“调到望山市局了,就在市里呢,我这几天没事就上市局外转悠一下,还看到过她一次。”
“好,很好。”钱新来阴森森的笑着。
赵诚看到钱新来的笑容,心里暗暗嘀咕,这有钱人果真都惹不得,像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报复人都是给个痛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像这些有钱人,还想着慢慢折磨人,连个小姑娘也不放过,端的是吃人不吐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