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
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哪一个不是有所图的?而他的转变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很多人调侃他终于浪子回头了,每次他都只是笑笑,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不是浪子回头,而是对这种完全被金钱权利堆砌起来的关系感到厌倦罢了。
那天做的梦是以周瑾漠然转身离开的背景作为结束的,随着周瑾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围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灰暗了下来,一直到完全变成黑暗。
安晨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久久没能回神,脑海中一直重现周瑾漠然离开的那个背影,他觉得奇怪,周瑾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他一直都没什么感觉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可是当他连续一个多星期都在重复做这个梦时,他心里开始隐隐有一丝不安浮现了,每次做完梦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被这个重复又重复的梦境折磨地非常难受,他终于忍不住去咨询了他的一个朋友,关于解析人类做梦的一个心理学家。
对方给他的答案让他觉得很扯,说他做的那个梦境里的事情,其实是他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的事情,最近开始频繁做这个梦境,则是因为他已经无法再继续逃避下去了,也或许有什么诱因让他的潜意识觉得,再继续逃避下去只会更加地不妙,所以才透过这样一个梦境来提醒他。
对方给他开了一点药,这两天比之前好了一点,至少不再是每天晚上都做梦,精神头也稍微好了一点,想着放松一下,便答应了酒桌上的朋友出来吃饭,只是却没有料到,以往让他觉得无比享受的活动,现在身处其中却只觉得乏味,待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出来抽抽烟放松一下了。
然后便意料之外地看到了那个让他这段时间变得不对劲的诱因。
对方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安晨是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抽烟的,如果不注意看是发现不了那个小角落竟然还站了一个人的,安晨食指跟中指夹着一个点燃了的烟,不过一直没抽,任由它自个儿燃烧,白烟袅袅飘散在空中,他微微眯起眼注视着那个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的人。
这个距离不算远,不过也不能够让安晨听见晋华打电话时说的话,只能隐约听见一点儿声音,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这样看过去只能看见晋华的侧脸,恍惚又跟周瑾的面容重叠了在一起,而晋华嘴边的那抹笑容让安晨的心情莫名地烦躁了起来,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随即便用力地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抬脚朝晋华走过去。
因为觉得里面的聚会太过无聊的晋华偷溜出来打电话给顾奈,心里因为自己的戏份快要杀青了而兴奋着,忍不住就想要跟顾奈分享自己的心情,聊着聊着,就开始计划起不久之后的旅行了,他一开始考虑到顾奈因为工作原因会走不开,所以原本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但后来想想,还是觉得跟顾奈一起去会比较好玩,所以就死皮赖脸地提出要求了,而一贯都宠着他的顾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所以这段时间晋华在忙着拍戏,顾奈也没闲着,要尽快安排好公司的事情,才能腾出时间去跟晋华旅游。
这会儿两人聊得正开心,晋华忽然感觉到有人过来了,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撤下,不其然就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对电话那端的顾奈说道:“现在有点事情,等会儿再打给你。”
闻言顾奈停顿了一下,也没问什么,便答应下来了,晋华又回了一句“你先去吃饭吧。”才挂了电话,然后放下手机,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安晨,表情淡淡地问道:“有事吗?”
从前见到这个人,还会觉得心里膈应不舒服,但是现在看到这个人,晋华发现他已经能够很平静了,这就证明此时此刻现在这个人已经影响不了他的情绪了,他是真的放下了,对这个人仅剩的一点感觉,也不过就是厌恶罢了。
也对,他向来就不喜欢玩弄感情的人,只怪他当初太没经验,竟连真心与否都看不出来,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感情跟精力。
安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黑眸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听着晋华冷淡得很的声音,脑海中想起的却是周瑾曾经凑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那么柔和的声线,带着满满的情意,他甚至还可以清晰地回想起那人凑在他耳边说话总是不经意间轻轻拂过自己耳际的气息,热热的,痒痒的。
安晨想,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不然为何随便一点事情都能够联想到那个人去呢?明明,那个人都已经死去那么久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偏生让他开始不安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