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父债子偿,一命抵一命,但是让一个无辜之人抵命,她又如何对得起自己那善良的母亲。
“若是你现在还觉得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秦家,你现在可以走了。”若影道。
苏幻儿神色一阵慌乱,见若影转身要走,她立即噗通一声跪在若影跟前:“皇后娘娘,请高抬贵手放过秦铭,放过秦府。”
“并非是本宫不愿放手,而是你的仇恨之心早晚会害死秦府满门。”若影一瞬不瞬地凝着她,深情却渐渐游离,当初就是因为她怀揣着仇恨之心,才害得莫逸风如此,以后……她当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补偿他才好。
“我……我没有。”苏幻儿微闪了眸光。
若影低低一叹:“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结束牢狱之灾,是因为秦铭?”
“秦铭?”苏幻儿一惊:“他做了什么?”
若影看着她,俯身将她扶起:“是他担保了你。”
苏幻儿在若影将她扶起的那一刻,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起身之后脚步微微一踉跄,随后略带慌乱地缩回了手。
“当时皇上说,若是你再存杀人之心,就将秦府满门抄斩,而你本次的行为也本因以杀人未遂罪终生监禁,若不是秦铭往日有功,你定然是离不开牢门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见苏幻儿眸光微微涣散,若影又:“让你今后安分守己也不是为了本宫,因为凭你现在是奈何不了本宫分毫的,可是秦铭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如今能找到像秦铭这般一心一意只对一个女人的男人可不多了,与其心中充满仇恨日日活得不自在,倒不如好好珍惜这份难得的缘分。”
若影事先离开了了东园,抬眸见莫逸风等人在水榭亭台处,便径直走了过去。
秦铭本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见若影走来,急忙迎了上去:“皇后娘娘,幻儿她……”
“既然这么担心,不如过去看看。”若影道。
秦铭顿了顿,立即笑着点头,而后一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莫逸风走上前看着秦铭离开的方向,轻哼道:“见色忘义,莫不是说的就是此人?”
若影抬眸扬了扬眉,而后在莫逸风的疑惑中蓦地转身离开。
莫逸风愣忡顷刻,莫逸谨和莫逸行尚未开口,莫逸风便疾步跟了上去。
“三弟!”
“三哥!”
莫逸谨和莫逸行急忙唤住他,谁知莫逸风竟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追上去后不知道在和若影说什么,可是他那一脸讨好的表情便能知一二了。
“还说别人见色忘义,他现在又是什么?”莫逸谨没好气地轻哼。
“就是。”莫逸行附和道。
莫逸谨也不想看见他们夫妻在他面前恩爱的模样,蓦地转过头移开视线,可是当他看向莫逸行的时候,不由地想到了还在地牢内的阚静柔。
“五弟。”莫逸谨低唤了他一声,莫逸行看向他,一脸茫然,他随之试探地问道,“想过替那个女人求情吗?”
莫逸行的脸上果然僵了僵,不过他却并没有莫逸谨所想的那般,而是轻抿薄唇沉默顷刻,随后淡声道:“随三哥处置。”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莫逸行并非是不在意,而是不再想让阚静柔扰了他的心绪,有些人看清了,他也心死了。正如他的小妾所言,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可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糊涂了这么多年,他也该清醒了。
看着莫逸行离开,莫逸谨对一旁的侍卫交代了一声后也离开了靖王府,他也该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永王府
萧贝月看着周围的人,心里堵得慌,这些奴才一个个都是生面孔,是莫逸萧将原先的奴才全都撤走换了这一批人,说什么是特别安排照顾她们母女,怕之前的奴才中还有鱼目混珠之人,实则根本就是派了这些人来监视她们母女,而原本就在她身边照顾的近身婢女,竟是被他以到了嫁人的年纪而被他择了一门亲事给嫁了。虽然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当莫逸萧做这件事情后,她总觉得他另有企图。
“王妃,请用茶。”新来的侍婢丁香将茶端了上去。
萧贝月头也不抬一下地冷声呵斥:“没让你过来。”
或许是对周围的奴才都心存防备,她根本就不愿意与之亲近。
丁香委屈得撇了撇嘴,但是值得退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莫逸萧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所有的奴才都纷纷行礼,莫逸萧示意她们离开,而后走上前。
“心情不好?”莫逸萧第一次这么问,可萧贝月却觉得可笑至极,将莫心朝自己跟前拢了拢,道:“好得很,四爷信吗?”
莫逸萧脸色微微一僵,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垂眸见莫心撇着嘴似是很不高兴的样子,不由地朝她伸了手:“心儿,过来。”
莫心见状立即吓得朝萧贝月怀中缩了缩,而后撇了撇嘴竟是哭了起来:“娘亲,舅公不在,坏人欺负我们怎么办?”
萧贝月看着莫心这般模样自是心疼不已。
当初的景象她小小年纪铭记于心,这个阴影怕是不容易会消除。
“心儿别怕,娘亲在。”萧贝月将莫心抱在腿上不停哄着。
莫逸萧缓缓收回了指尖,心中一阵低落,如今他不仅被曾经最爱的女人一骗再骗,儿子又被她间接害死,女儿因为曾经他对她的舍弃而不再愿意与他亲近,他的妻子也不愿意再接受他,当真是和妻离子散无异。
凝眸细想,这或许是他的报应。
萧贝月见莫逸萧久久没有离开,而莫心又害怕得实在厉害,只得抱着她朝房间走去。莫心似乎是因为哭累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萧贝月陪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动静,便为其盖好被子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然而当萧贝月再次回到园子时,竟然看见莫逸萧还坐在那里,因为已经走到了此处,倒使得她有些进退两难。可是随之一想,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又何须惧怕他?
思及此,她便再次回到了方才所在的座位上,伸手拿起石桌上煮沸的茶壶以熟练的手法泡着花茶。
“你会茶道?什么时候学会的?”莫逸萧有些错愕,似乎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还会茶道,只知道她的厨艺十分精湛。
萧贝月没有看他,只是淡淡一语:“从嫁入当初的四王府后就学会了,想想还真是好多年了。”
莫逸萧的心口蓦地一撞,抿了抿唇,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贝月熟练地经过几道程序,最后将茶杯放在自己面前,而后为自己泡上了一杯,但是并没有要给莫逸萧泡的意思。
放下茶壶她刚要端起茶杯,谁知有一双手竟是比她快了几分,待她转眸望去,莫逸萧已经端着茶杯在鼻下轻轻一嗅,而后轻抿了一口。
“这是我的茶杯。”萧贝月拧了拧眉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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