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勇杀敌之时,那个男人却在谋划着害死他的妻子。
他得逞了,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甚至怀疑他让他去迎战的真正目的并非是要让他得到兵权,而是要杀了他一直想要杀而未杀成的若影。
莫逸风知道柳毓璃不过是玄帝的一个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玄帝在谋划。玄帝见柳毓璃换下若影给他的书信,便让人助她一臂之力,当然这一切柳毓璃并不知情,而后他安排在月影阁的隐卫想要去营地报信,却被玄帝派人从中阻拦,若不是他近日在郊外发现了隐卫的踪迹,随后跟着踪迹去寻,最后终于在密林找到了差点饿死在密林的隐卫,他还不知道这一切竟是玄帝在暗中帮衬柳毓璃,竟是他害死了他的影儿!
每每思及此,他的气息越发粗重,指关节咯咯作响,恨不得将那些害死若影的人立即杀之而后快。
莫逸谨见他如此,伸手扣住他的肩:“三弟,你冷静点,你若是觉得只有拿下皇位才能不被他人掌控,我和五弟定会帮你,可是他毕竟是你我的生父,若是你当真做出弑父夺位之事,岂不是大逆不道,更会让人落下话柄,而且就算以前父皇害了容妃娘娘,那也是过去的事情,如今父皇对你比对当初的四弟还要好上几倍,不但封你做了靖王,还封了云廉为端郡王,更是让你拿下了柳蔚的一半兵权,如今你已经是储君人选,皇位是迟早之事。”
莫逸风敛回思绪看向莫逸谨,淡声道:“放心,我不会冲动。”
他不会冲动到弑父夺位,但是那个皇位他要定了,从儿时起他便知道,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冲动最好,否则会害死人的。”莫逸谨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
莫逸风却是脸色骤然一变,莫逸谨的一句无心话触到了他的最伤处,若是他当时没有冲动,就算她被玄帝设计柳毓璃所为而重病在身,他也定能见到活着的她,他也定会访遍名医不惜一切将她医好,告诉她一切的真相。
其实与其恨柳毓璃恨玄帝,不如恨自己当时未能忍下那一口气,他从来不是冲动之人,可是那十九封书信却是一再踩踏他的忍耐底线,若是别人所书写,哪怕是再让人恼火的书信他也不会皱眉一下,可偏偏是若影的信笺,一旦碰到若影之时,他便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见他沉默,莫逸行咬了咬牙道:“三哥,你不能动柔儿。”
莫逸风微眯了双眸看向他,未语,等他的后话。
莫逸谨劝道:“五弟,那个女人不简单,你我都被她骗了,以后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莫逸行深吸了几口气后仰头喝下了一杯酒后看着前方眸光涣散:“你们不能动她,若是你们担心她会对你不利,或者会破坏你我的计划,我会娶她,把她留在府中看着。”
莫逸风和莫逸谨面面相觑,莫逸风拧了眉心,莫逸谨道:“若是要看管她,何须你娶了她,把她关押起来不就行了,世界上好女人多得是,五弟又何须非她不可。”
“那么你们呢?世界上好女人多得是,为何你们非要为了一个若影做那么多事?就连父皇都在对付之列?”大声吼完后,莫逸行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见莫逸风的脸色猛地一沉,莫逸谨也是满脸的不悦,他蓦地起身丢下一句话,“反正你们就是不能动她。”
待莫逸行离开后,莫逸谨担忧道:“三弟,如今该怎么办?五弟是非要那个女人不可了,难道真的还要放过她?”
莫逸风淡淡收回眸光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阖眸轻嗅,缓声道:“五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阚静柔也定然不会就此罢休,你我就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见机行事。”
黄道吉日,莫逸谨终是没能抗旨迎娶了北国公主洛昭阳,虽是举国同庆众人来贺,莫逸谨的脸确实黑沉至极,想不到他也会有今日,而这一切都是拜那昭阳公主所赐。
洞房花烛夜,莫逸谨在掀开红盖头之时几乎是带着不屑的情绪,待人都下去后,他冷笑道:“这北国是没男人了吗?你堂堂北国公主死皮赖脸地要嫁来朝阳国?”
洛昭阳脸色一变,紧紧攒着手中的衣角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脸色也极为难看:“你以为我想嫁过来?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被逼着嫁给你这个登徒浪子。”
莫逸谨拧了拧眉:“那个时候是情势所迫,若不是那么做,我如何能离开你们北国的营地?更何况……”他上前打量了她一圈后轻哼一声,“我又没对你做什么,用得着你以身相许吗?”
“你!”洛昭阳气急。
为了能不嫁给这个她眼中的登徒浪子,她甚至绝食了三天,谁知一向疼惜她的父皇竟然无动于衷,只因为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有说她看上了朝阳国的二王爷,因为二王爷执意不从,她不惜自行解衣。有的说是他们早已暗生情愫,无奈两国交战,他们深夜互诉衷肠,有的说是她和朝阳国的二王爷一夜雨露才换来战事的平息,而更甚的是,竟然有人说她和莫逸谨已经珠胎暗结。
虽然这一切都是谣言,可是人生在世最难以阻挡的就是谣言四起,所以整个北国的男人没一个敢娶她的,因为娶了她就是和朝阳国的二王爷作对,和朝阳国作对。最后,她为了保住父母的颜面,也为了差点气病的母亲,她只得答应嫁了过来,却没想道洞房花烛夜就受此侮辱。
莫逸谨见她气得咬牙切齿,心头大为痛快,负手立于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难道是你那夜当真对本王一见钟情?所以才千方百计觅死觅活地要嫁给本王?不过北国国主为了你竟然亲自前来朝阳国,看起来你是用了非常手段啊。”
“闭嘴!”洛昭阳气得大吼一声,起身站在他面前对上他的视线,满脸的厌恶,“二爷果然是登徒浪子,就连自作多情的本事与他人相比都更胜一筹。”
“是吗?还真是死鸭子嘴硬。”莫逸谨不屑地坐在喜床之上理了理衣袖。
洛昭阳冷哼一声,死死瞪了他一眼后转身朝门口处走去,莫逸谨抬眸一怔,正要开口,却见她已打开了房门。
“二王妃有何吩咐?”谁知门口竟有喜娘在外守着,估计是要等到翌日拿到了沾了处子血的喜帕才会离开。
她气得再次关上房门,转身见莫逸谨扬眉像是看好戏一般看着她,她大步走到喜床前,未等莫逸谨反应过来,她突然推开莫逸谨,伸手抱起喜被和软枕后转身朝房中的睡榻而去,待到莫逸谨敛回思绪,她将被子扑上去后迅速卸下了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的喜服,而后和衣背对他睡下了。
莫逸谨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昭阳公主,最后咬了咬牙后转身睡到了床上挥落了帐幔。
洛昭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翻来覆去声,娥眉紧紧促起。
若不是为了父王和母后,她何至于这般委曲求全?若不是因为他,她又何至于被心仪之人误会?她该有更好的生活,不该如此。
她恨他!恨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