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当朝皇后,所以四弟用这两个字给阁楼命名已犯了大忌,而阁楼上一个东南窗可以直接望见皇宫,隐喻着对皇宫的觊觎,而那漆料因为近日里阳光的照射而发出金色反光,会让人站在栏杆前如被金光所笼罩,就好像拥有至高权威睥睨天下。即使父皇再疼惜四弟,也不会允许他觊觎他的皇位。”
“小小一个阁楼竟然会有此玄机。”若影听得目瞪口呆,只是想了想之后仍有一事不明,“莫逸萧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比较鲁莽,但也不至于傻到让自己新建的阁楼遭人话柄,而且那些漆料是柳蔚送去永王府的,柳蔚又想要攀莫逸萧这门亲,也不可能会害莫逸萧才对,那么那些会因为阳光照射几日后散发金光的漆料又是哪里来的?”
“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莫逸风笑着赞叹,却没有再说下去。
若影拧眉疑惑地思索着,突然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转眸错愕地望向莫逸风问道:“难道是你和二哥搞得鬼?”
莫逸风打量了她一番后一声轻笑:“算是,不过也要多亏了四弟及时建筑阁楼才行。”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建筑阁楼,难不成也是你的主意?但是他怎么会听呢?”若影太想知道答案,见莫逸风愿意说,便继续问了下去。
“他能在我府上安插眼线,我自然也能在他身边安插亲信。”若没有发生若影这件事,他根本不想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可是莫逸萧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也就没了顾忌。
“若只是这些,父皇应该也不会如此动怒不是吗?因为匾额可以说是凑巧,或者说是无心之失,漆料可以说是有人栽赃,而且这些可能性在一个受宠的王爷身上也极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如果在父皇所站的位置处柱子上写着‘天下’二字呢?”
“啊?”若影满是错愕,“你怎么能确定父皇会站在那个地方,而柱子上的字难道是四爷的笔迹?若是被四爷首先发现了,岂不是会毁尸灭迹?”
莫逸风勾唇一笑:“父皇若是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会细细观察每一处,而父皇所站的位置是离皇宫最近的距离,在那个地方的柱子上刻上字,定会引起父皇注意。那些字又是今日才刻上去的,又怎会被他发现?至于笔迹……他能仿造我的笔迹约你出去害你被劫持,我自然也能仿造他的笔迹让他自食恶果。”
若影听得震惊不已,没想到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莫逸风在做起事来是如此计划周密,又能一击即中,根本不让莫逸萧有喘息的机会。
“不过父皇为何会突然要游赏永王府?难道只是因为像父皇说的没有好好游赏过永王府的关系?可是也不见得父皇去游赏别的王府不是吗?若是父皇不去游赏,岂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现?”
“这几日父皇知晓了四弟背着他去东西二营笼络将臣,自然已经心生不满,若是再有人对父皇说四弟在府上建了暗藏玄机的阁楼,父皇自然会命人前去探个究竟,若是探子回报说确有其事,父皇因为从小宠溺四弟的缘故,也不会当下降罪,定会亲自看个究竟。”
若影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总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在莫逸风的掌控之中,就连她以为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之事他都铭记于心,比如仿冒他的笔迹约她出去让她自投罗网一事。
有些事情他不说,她以为他不在意,原来只是他都放在心上。
之后的几日似乎并不平静,莫逸萧突然被禁足在永王府,由于莫逸萧并不承认一切都是他所谓,说是有人栽赃陷害,可是玄帝并没有再给他机会,在找不到任何证据之时他将在永王府静思己过。
永王府中的鸾凤阁被连夜拆除,第二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让人看着唏嘘不已。
一直备受恩宠的莫逸萧都被玄帝苛责,当天登门祝贺的几位官员都惶恐不安,却找不到可以依靠之人,太子一向有心疏于朝政,众人自当不会去自讨没趣,而莫逸风和莫逸谨等人又是和莫逸萧对立,那些老臣又如何瞬间倒戈?
或许那些官员等待着莫逸萧翻身的机会,所以一直都没有来三王府拜访,也省却了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虽是如此,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官员偷偷前来送礼,意图十分明显,却被若影一一婉拒,虽然她不懂朝政,但也知道这样的礼她收不得,虽然莫逸风没有提醒她该怎么做,但是她所做的却是莫逸风心中所想。
但是事情并非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桐妃的生辰日,玄帝竟是让人请了莫逸风和若影前去,虽然即使他不召见他们也会前去贺寿,可是通过玄帝这么一说,倒是让莫逸风和若影心头揣测连连。
到了景仁宫,莫逸风和若影双双送上了贺礼,而莫逸谨也先一步到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玄帝竟然也比他们早到了一步。今日一桌上只有玄帝、莫逸风、莫逸谨、若影、桐妃、阚静柔六人,不但没有铺张,反而有些过简了,但是桐妃并不在意,反而心情很是愉悦,或许女人都是如此,只要夫君在侧,儿女绕膝,便已足矣。
宴席间,玄帝时不时地会朝若影望去,若影不知道他在打量些什么,所以只是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阚静柔看了看玄帝的眸光,唇角轻扬,转眸对若影莞尔一笑道:“我记得侧王妃戴在耳朵上那个的叫白水晶耳钉?”
若影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弯了弯唇角:“是。”
她并不想跟阚静柔多说些什么,所以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字。
阚静柔端倪了顷刻后道:“这么精致的东西甚是少见,可惜那义方县只有这一对,否则我也想去买了。”
若影笑而不语。
一直不动声色的玄帝闻言眸色微微一沉,可是顷刻后却是沉声一笑道:“不如让朕也瞧瞧。”
若影一怔,转眸看了看莫逸风,只见莫逸风也是一脸茫然。但是玄帝已经开了口,她也不好当场拒绝,伸手摘下了那对白水晶耳钉呈了上去。
玄帝淡笑着伸手接过,可是当他看清楚那对白水晶耳钉之时,啥时间沉了脸色。
“父皇,是不是有何不妥?”若影望着玄帝的脸色心头一缩,难掩惧意。
“你说这对白水晶耳钉是在义方县买的?”玄帝问道。
“回父皇,是在义方县买的。”原本若影还想要说得具体些,可是在玄帝面前她知道言多必失,所以她便没有说其实这个白水晶耳钉原本就是她所有,只是因为遗失在幽情谷,后来被苏幻儿无意间发现,而后辗转卖给了义方县的首饰店。
玄帝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垂眸看着那对耳钉沉思良久,就在众人静待他的后话之时,他却笑着将耳钉换给了若影,随后又若无其事地与众人饮起酒来。
入夜,御轩宫
冯德轻轻地推开了寝殿的门走了进去,又见玄帝醉倒在桌上,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皇上,奴才给您取了醒酒茶过来,喝过之后奴才扶皇上早些就寝吧,否则明日醒来又该头疼了。”毕竟是从小伺候玄帝的人,所以说话的语气恭敬中也带着浓浓的关切,更不似一般的奴才那般疏离。
玄帝缓缓从桌上直起身子,朦胧的视线中看清了冯德的面容,随之低低笑起,带着一抹自嘲:“想朕这么多儿子,却没一个是真正关心朕的,他们只惦记着朕的皇位,倒是你……只有你……才真的关心朕的身子……”
冯德送上醒酒茶后躬身安慰道:“皇上别这么说,诸位皇子和王爷心里都是有皇上的。”
“有朕?”玄帝冷冷一笑,“有朕就不会动那些歪心思。”
“皇上……”
“天下朝阳,朝阳天下。日出东方照透天下二字,其心可明,其心可诛!”
玄帝恨恨地说着,可是冯德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天下,什么东方,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的心是沉的,是恨的。
玄帝从椅子上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龙榻,冯德急忙上前扶住,却被他伸手推开,口中呢喃道:“朕一直以为老三母子居心不良,一个将朕骗得团团转,一个从小便想着弑兄夺位,可是到头来朕亲眼看着容妃没有一丝抵抗地喝下了毒酒,而老三今日还口口声声替老四说话,根本就没有一丝落井下石之心。是朕糊涂了吗?还是他们一个个都太会演戏了?”
冯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看了看那一碗醒酒茶,低声道:“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否则桐妃娘娘又该心疼皇上了,前几日被桐妃娘娘知道皇上夜夜饮酒,就一直站在御轩宫外等着奴才出去告知皇上是否无恙,还让奴才多劝着点,饮酒伤身。”
“桐妃……”玄帝眸光一闪,“她今夜也在?”
“是啊皇上,桐妃娘娘都是等奴才出去了,知道皇上睡下了才会离开,否则娘娘也会寝食难安。”冯德一边扶着玄帝躺下一边说道。
玄帝沉默顷刻,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扬了扬手示意他下去。
十日后
莫逸风和莫逸谨正教着若影下棋,正在兴头上,玄帝突然召见了莫逸风进宫,若影心头一慌,担心出了什么事,而莫逸风却让他放心,并且让莫逸谨注意着莫逸萧的一举一动。
虽然近日来莫逸萧不出永王府半步,但是他们知道他不会这么甘心地就此罢手,而今日玄帝又突然召见他,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他不得不防。
御书房
莫逸风静坐在一旁等着玄帝批完奏折,脸上虽是平静,可是心中还是怀揣着一丝忐忑。
最终,玄帝阖上了最后一份奏折后屏退了所有人,起身走下台阶,莫逸风随之从位子上站起身。
“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吗?”玄帝微眯了眸光问道。
“儿臣不知。”莫逸风低垂眉眼回道。
玄帝紧紧凝了他顷刻,终是开口道:“其实在十一年前,瑶华宫起火之夜,若影也在宫中是不是?”
莫逸风心头一紧,抬眸看向玄帝之时难掩眼底的错愕:“父皇……”理了理思绪,他讪讪一笑,“那个时候影儿不过是个孩子,又并非宦官儿女,如何能进得了宫,父皇为何会有此一问?”
“是吗?进不了宫?她那个杀人犯的母亲都能进宫,又如何不能将她带入宫中?朕只是在好奇,她是如何出宫的?当初帮她脱身的人又是谁?”
“父皇……”
“看来她还是留不得了,包括当初帮她脱身之人,一个不能留。”玄帝的眼眸中划过一道阴霾。
“父皇,影儿没有做错什么,父皇不能因为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影儿身上。”莫逸风不惜顶撞玄帝,极力护着若影周全。
“上一代恩怨?”玄帝眸光一寒,“若是上一代恩怨,那么那对白水晶耳钉是怎么回事?那是朕当初赏赐给婉公主的,却辗转到了她手上。”
“那是因为……”莫逸风心头猛然一紧,刚要开口,却被玄帝怒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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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期待的情节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