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拍摄的方法也会不断改进。”莫兰如此做结。
“转走七情之道么……”苏倾叹了口气,“虽然之前就听说了曲城这方面的汇报,但是……”
周氏和卢氏也都沉默。
哪怕她们是凡人,出生在儒门尚且风雨飘摇,或者艰难前行的年代,她们自小都是听着“魔宗”的恐怖传说长大的。哪怕吴孟恒带来的七情之道是“收集正面情绪”,但那到底不同于经过天道考验的红尘念火。
对她们这些人来说,不会有现在人的安心感。总是难免担心,这种七情之路,会歪到什么糟糕的地方去。
但在同时,她们也很清楚——尤其是苏倾,非常清楚,为先天天目开辟一条新的道路,让儒修们能够不再只冲着官位和教化去,是有必要的。尽管现在华明两国的儒修都还没有饱和,但等到饱和甚至是超出再来想办法,那就太晚了。
且“没有饱和”的现实建立在“女修不参与”的前提上。
明国已经下定决心废除那种婚契,就必须要相应的提高女儒修的地位。如此一来,“饱和”的速度会大大加快。
到时候,保不定舆论没有扭转,大众的注意力没有放到南边去,这边就已经因为儒修饱和的问题内斗起来了。
苏倾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明国,正站在一个关键的岔道口上。不像是前两百年,看着一片坦途的模样了。
这一次还没有了圣儒的指引,需要他们这些已经不在齐心的弟子,来选择未来的路。
……这么想的话,这些微的可能,就更不能放弃了。
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生育子嗣,最开始不肯成婚的最大担忧已经消除。现在的叶氏甚至已经有很多的不肖之辈了。
“苏夫人”的位置,已经不够。
就只怕是希望终究无法成为希望。
苏倾在莫兰到来之后,就没有怎么开口。莫兰也是刚刚上京,自然没能打探清楚明国的贵妇阶层。知道这里有一个大儒夫人,一个前大儒夫人不假,但还有一个她认识的“林冬连”在这里,莫兰也就没想到,剩下那位没被介绍的(云佩钰也不认得)夫人,其实是在座的人当中地位最高的一位,没有多加关注。
但不管是周夫人还是卢氏,抑或是水馨,都发现,在莫兰说完话之后,苏倾身上的气势,稍稍有些变了。
以前的苏倾,虽然也一直很努力在“做事”,但因为根基断绝的缘故,她的态度更像是“想要留下些什么”。积极却并不向上。专研历史是为了让人以史为鉴,却也更是为了整理自己的过去,培养学生是为了延续自身的未来。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
现在,似乎有些变化了。
周夫人便安排云佩钰在园子里面去安装晶幕。
一边又岔开话题,问了一些莫兰南方修仙界的事情。听说南方修仙界现在根本没有先天天目的宗门,还感慨了几句。
中间又让人上了灵食级别的餐点取代午餐。
周夫人都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毕竟她并不真的关心南方——文山书院的女学生们,终究是姗姗来迟的到了。
卢氏的院落里,一下子就呼啦啦的挤进来了几十个人。
其中倒有一半多是水馨之前在张氏宅邸里见过的。比如说君纾,陶素安之类。剩下的就是陌生面孔了。
水馨在之前已经了解过,文山书院的女院,比南海书院女院的规模还要大上不少,世家到书香到寒门到平民,来自各个地方各种阶层的先天天目加起来至少有五百来人,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
但是,这五百来人当然不可能说全都到卢氏这里来。
那所谓的女院聚会,也不可能说召集全院的女子。
在都有先天天目的情况下,家世就自然而然的将她们又分了阶层。参加所谓女院聚会的,不但是成绩比较好的,还是身份比较高的。平民家的女儿,就算是在有了帮扶政策之后依然想要嫁人,也不会被她们拉到“圈子里”来讨论。
甚至可能还有些地域观念。
因为林诚思还告诉水馨说,林诚月是真的向参加这个女子聚会。但她也是不可能选择强闯、硬赖之类的方式的。而是规规矩矩的下了拜帖。
——然后被拒绝了。
这群人出现后,真正令水馨惊讶的地方在于,这些女子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伤势。
伤势最轻的,是一个寒门子弟。她的衣着和配饰就能显现出她和其他同学的家世差距。而她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则无疑是因为她的成绩,还有实力。
在修为普遍在正气前、中期晃荡的“文山书院优秀女生”当中,这位的气息,是货真价实的“正气期圆满”。且显然不是花架子的那种。
她站在女院学生的首位,带着呼啦啦的一批人进来之后,泰然自若的对卢氏行了一个儒生礼,感谢她愿意借院子来让她们聚会。然后又招呼苏倾,“老师。”
最后才对周夫人行礼。
水馨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奇怪。
周夫人笑道,“你们自己到院子里准备吧。我也给你们准备了个节目。”
叶崇瑛站在这个寒门女学子的身后,一副副手的模样,等到这个寒门女学子对周夫人表示了谢意之后,她才站出来依次见过主人,以及自己的“祖祖母”。
不过,其他女学生能等着前面那个,却不愿意等叶崇瑛按照礼节问候完周夫人——既然开了口,长辈们总是要见完的,除非人太多。
可叶崇瑛刚刚转到正面周夫人的方向时,一个水馨不曾见过的少女就抢先上前一步,对着卢氏行礼,“听说卢夫人与张大儒和离,家祖十分震惊。特让晚辈带了慰问礼来。”
两位大儒夫人都说是“贺礼”,这位却是直言不讳的“慰问礼”。尽管卢氏脸上没有明显的表现,但看她微微绷紧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个说法并不感冒。开口的内容更是证明了她的喜恶,“这位是谁家的姑娘?”
偏那姑娘也不怯场,直接道,“晚辈姓古,家中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