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正拉着宋楚宜说话儿,才说了宋大夫人的事就听见说大夫人来了,不由就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
“问问她什么事。”宋老太太指了玉书出去:“若还是问要不要换纱窗跟帐子,就告诉她不用了,叫她自己回去歇着吧。”
宋楚宜拉了拉宋老太太的衣襟,宋老太太就咳嗽了一声,余下难听的话就没再说出来。
“你也是!”她回身数落起宋楚宜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顾着她的脸面做什么?!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哄骗你这个九岁的小孩儿去送死,还蝎蝎螫螫的,小人做派就该好好整治整治,她才会记住教训。”
堂堂的伯府宗妇,若是总是以这样的做派行事,日后不知道有多少错要犯,不知道有多少笑话要闹。宋老太太觉得要治宋大夫人自私的毛病,就得下下猛药。
“我晓得祖母心疼我。”宋楚宜亲自替宋老太太剥了葡萄,拿玉签子挑了送过去:“只是大伯母毕竟是我的长辈,您要是当着我的面呵斥她,她会觉得丢了面子,旁人也以为您是偏心我才这样做。到时候两厢生了误会,更是不美。”
宋老太太,或者说是宋家如今并没有换掉宗妇的打算,只是想叫宋大夫人知错。适当的冷遇跟教训很有必要,可是一旦超过了一条合适线,很容易就会叫大夫人或者是贵妃觉得她们是在偏心自己,到时候目的达不到反而惹得一身骚,这样很不合适。
她之所以叫绿衣特意过去闹破这件事,就是想让大夫人知道她以后再做这样的事,很可能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现在看来,她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就该见好就收,否则日后祸患多多,不值当。
宋老太太就领会了宋楚宜的意思,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小宜,这件事着实是她做的太欠考虑,贵妃也太自私。”她摸了摸宋楚宜的头,目光有些悠远:“贵妃娘娘从前并不这样,或许是入宫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的叫她对家人都失去了信心跟信任。这件事过后,我该跟她好好谈谈,她一个人闷在深宫里,不知道咱们外边的打算,因此只顾着自己的臆想行事,并不是办法。”
就是要好好的谈,否则两边都对对方的打算不清楚,从而生了怨忿,才真是最大的祸患。
宋楚宜点了点头,这才冲着玉书挥了挥手。
玉书也松了一口气,带着笑意冲她福了福身子,转身出门去了。
大夫人在外面等的正一口气有些上不来,见了玉书出来先就忍不住轻松许多,面上也不自觉露出了笑脸:“老太太可得空?”
“六小姐正陪着吃葡萄呢,可巧要去请您,您就来了。”玉书话说的叫宋大夫人舒心,又亲自打帘子迎宋大夫人进门:“您小心些,这外头刚洒过水,当心摔着。”
宋大夫人进了屋,就见宋老太太并宋楚宜都朝自己望过来,禁不住拽紧了帕子,半刻后才轻声道:“老太太,外头门房上来人报说,陈指挥使来求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