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力保过的,太子一登基,楚党浙党全得玩完。
一朝天子一朝臣,万历皇帝能掌握好各党间的平衡,比如大学士首辅用浙党的方从哲,吏部尚书却用与东林靠的很近的周嘉谟,御史和给事中又是楚党和浙党东林各党并用,不教一家独大,太子常年在东宫,帝王心术要想掌握的好总需一定时日,混乱之时最易混水摸鱼,比起政争乱斗来,东林党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万历二十一年时东林党**星第一次出手就打的齐党楚党一头包,现在东林势力更大,刘国缙的底气便是由此而来。
“那这都司韩旭擅杀百姓抢掠民财一事,当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不错,但这事要有实据才行。”
刘国缙看向张儒亭,说道:“老兄操办此事,到底进展的如何了?”
张儒亭过来原本是商量一起去接钦差的事,没想到这里有刘国缙在,而且韩旭一事这几个人看的这般紧要,这事他一直放给石新去办,自己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心中一阵慌乱,只脸上还是一派镇定,想了想便答说道:“物证怕是很难,人证有韩旭的一个部下,当日一起动手,人已经到了辽阳,我已经派人去接,待接到我府中便来知会各位大人知道。”
“人直接送到学生的下处吧,那里人手多,不怕出什么意外。”刘国缙眉毛皱了一下,他对张儒亭到底不大放心,眼下辽阳官场的风声其实就是他放出去的,连弹劾韩旭的奏章他已经吩咐人写好了,只待证人到手立刻拜发,主要弹劾的是熊廷弼,韩旭只是个引子,但这引子也是十分要紧。
众人这时站起身来,刘国缙笑道:“学生等人就不要跑三十里那么远,相交贵在知心,待明日到接官亭去接钦差便是。”
胡嘉栋这时道:“昨日阎鸣泰找到学生闲谈,说是各人看不惯经略,一心赶他去位,他担忧熊经略一走,辽事又要败坏,东虏一来,恐怕大家均要负失土之责。”
“他懂什么,熊飞白又是什么知兵的不成?”刘国缙一脸轻蔑的道:“东虏之势只是一时,现在辽镇的兵力足在东虏三倍以上,努儿哈赤那点老底子,学生等能不知?他的用兵之法也就是和当年我们老帅学了个皮毛,萨尔浒只是意外,若现在换个经略,锐意进取,东虏早就完了。”
刘国缙说的老帅当然就是李成梁,努儿哈赤实在就是李成梁的好徒弟,刘国缙也是和李家关系密切,既然他这般说,各人都是放下心来。
张儒亭随众人出来,到门前大家各自作揖打拱辞行,刘国缙又拉着张儒亭,着实吩咐了一番,着他找到人后,立刻派人妥善护卫,务必送到他的下处,张儒亭知道刘国缙在军中的关系不浅,现在又有募兵之任,住处当然戒备森严,当下一迭声的答应下来。
出门之后,张儒亭就吩咐轿子急赶,他要立刻回府,看看石新的动向,他现在心中隐隐后悔,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可又忍不住安慰自己,这韩旭又不是三头六臂,底下的这些动作韩旭未必发觉,熊廷弼身为经略,也未必知道底下这么多人在设法赶他离开辽东,眼下这事,未必就会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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