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折腾。现在,剩下的活就留给尹知事去折腾吧!”
这时,载着袁一的马车来到丹凤门外,坐在车里的耷拉着脑袋的袁一,见马车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到坐在对面的尹玉书,扬起一边眉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没错。我一直都在。”
“知事也需要早朝吗?”
尹玉书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对称的笑,像是轻蔑,又像是嘲笑:“像知事这样的绿豆芝麻官,当然不需要早朝。可像郡王这样每天醉生梦死,连早朝的门都摸不到的大官,就会需要我来帮忙。”他们边说,边走下了马车。
听尹玉书说完,袁一笑了笑:“你还挺会挖苦人!梅仁也要略输你一筹。”
听到“梅仁”两字,尹玉书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冷一笑道:“我一个小小知事,怎么能够同梅大将军相提并论?”
袁一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尹玉书,看到他一脸怒气,便道:“据我所知,这段日子,虽然梅仁经常找你的麻烦,可反倒被你整得够呛。现在,看你这脸色,可不像那么一回事。”
这时,他们已走进宫门,袁一依旧照惯例,将腰上的鱼符解下,交给金吾卫查看,待一切无误,他们便继续往宫里走。
提着灯笼的尹玉书,抬头看了眼阴沉,晦暗的天空:“正如郡王所说,梅将军一直在自找麻烦,而我所做的只是正当防卫,所以”
袁一摆了摆手,打断道:“我并不是要替梅仁说话。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梅仁不像我,他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他现在对你所做的,并不是真要报复你,只是,他太伤心。毕竟,曾经他那么信赖你。”
尹玉书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道:“如果,郡王说这些,是为了让我内疚自责,从而任人鱼肉。很抱歉,我做不到!”
说着,他轻微地停顿了片刻:“就算,我是个人人喊打的坏人,老天已经惩罚我了,为什么非得让我戴上道德的枷锁,一辈子都不能在你们面前抬头做人?”
这时,刮来一阵刺骨的寒风,袁一裹了裹身上的狐裘,用极为平淡的口气道:“在生死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有资格给你戴上道德的枷锁,除非你觉得给自己戴上这样的枷锁,能够装成弱者,博取同情。我之所以说起梅仁,是因为他的脑子不怎么够用,对你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希望你能够对他手下留情。这仅仅只是我的想法,而你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
尹玉书看着手中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灯笼,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默,他舔了舔嘴唇道:“郡王有这样的容人之量,那我更不能斤斤计较。”
他们走到含元殿前,尹玉书停下了脚步,向袁一道:“我就在这儿等郡王下朝吧!”
袁一点点头,脱下身上的狐裘交到尹玉书手中,他看了眼阴沉欲雪的天空:“看这天色,应该会有一场大雪,含元殿后不远有处亭子,你可以去避一避,下朝后,我去那里找你。”
尹玉书捧起狐裘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正要往那里去,听到袁一又道:“天气这么冷,这狐裘等我再穿时,希望它不是凉的。”
听到这话,尹玉书皱眉道:“这狐裘刚从郡王身上脱下来,还有余温,可早朝至少要一个时辰,它怎么可能不变凉?”
“你替我穿着,不就好了。”
这时,尹玉书方才明白袁一的用意,他垂下视线,支支吾吾道:“这我”
“我是郡王,你是知事,我的吩咐,你就得照办。今天,不管谁跟我来这里,我都会让他这么做。”
尹玉书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感激,抿了抿嘴:“是。”说罢,他穿上狐裘,转身往亭子去了。
这时,身着紫色圆领官袍,头戴三梁冠,腰系金玉带十三銙的袁一便同其他陆续赶来的官员,一齐走上了通往大殿的台阶。
当到齐的官员按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分列两排站好后,站在御座旁的太监便用洪亮的声音喊道:“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殿中的一众官员,几乎都用整齐划一的姿势跪下,恭迎武后和太子。
当武后走到高高在上的御座旁,就有几个太监抬着一把金灿灿的雕花椅抬到御座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