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蕊垂下眼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记得锦灵是回家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帘子撩开,锦灵迈了进来,这一路来去匆匆的,又是大太阳,她脸上晒得红红的,刚刚擦拭过的额头又往外头泌着汗。
杜云萝本想打趣两句,见锦灵神色严肃,看得出她是有话要说,便与锦蕊道:“你去厨房里替我取碗甜汤来。”
锦蕊应下,起身往外走,经过锦灵身边时,目光冷冷扫了锦灵一眼,刺得锦灵背后发凉。
“怎么了?”杜云萝一面问,一面指了指边上的杌子,示意锦灵坐下。
锦灵没有坐,反而是两三步到了杜云萝跟前,扑通就跪下了。
杜云萝叫她唬了一跳,可她伤着脚,不能去拽锦灵,只能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你家里出了事情?你只管与我说,我替你做主。”
几句话之中,关切情绪明明白白,落在锦灵耳朵里,她霎时红了眼眶。
她的姑娘待她如此厚爱,她又怎么会去做叫姑娘伤心难过的事情?
那天煞的赵家的,胡乱编排她,不禁毁了她的名声,更是要损她与姑娘的主仆感情。
锦灵心底委屈气愤,鼻子发酸,哑声道:“姑娘,七夕时,姑娘允过奴婢,让奴婢一辈子伺候姑娘。奴婢说的是真心话,奴婢只伺候姑娘,旁的念头,奴婢不敢生也不会生。
这两日,总有人问奴婢一些事,话里话外,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奴婢没闹明白。
刚刚归家去,从奴婢的娘嘴里才晓得,是有人在府里传,说姑娘出阁后要抬举奴婢,讲得有鼻子有眼的。”
杜云萝的眸子一紧:“真有人这么说?”
锦灵郑重点了点头:“说是来姑娘跟前讨奴婢的,都叫姑娘拒了,姑娘留着奴婢。定是为了将来……”
杜云萝咬牙。冷哼一声:“我待人和善了,竟都当我是好欺负的了?呵!在背地里如此编排我,真是胆儿够肥的!”
锦灵重重磕了一个头:“奴婢不是要告状。只是想告诉姑娘,奴婢不是那等歪心思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先起来。”杜云萝幽幽叹了一口气。
两世为人。身边这两个丫鬟的性子,她是最最晓得的了。
锦蕊好强。事事与锦灵攀比,可忠心二字,从来不曾忘记;
锦灵内秀,做事细致。脾气又好,若是杜云萝做错事,锦灵是会开口相劝的那一个。
她们都是很直白的人。绝不会生出拐弯抹角的歪心思来。
况且,若不是那人拿这等事体胡乱编排。仅仅只说些锦灵的闲话,锦灵只怕不会把事体告诉杜云萝。
就好像从前一样。
从前锦灵在赵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只要她说出来,杜云萝一定不会不管她。
可锦灵只是忍着,一直忍着,直到红颜薄命。
想起那些往事,杜云萝痛得心肝肺都绞了起来。
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锦灵,最后却落得个皮包骨头、一尸两命的下场……
杜云萝匀了匀呼吸,握着锦灵的手,道:“你莫多想,这事儿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中屋里,锦蕊端着甜汤,静静站了一会。
那些闲言碎语,她是听说了的,因而之前才会试探着问杜云萝几句,可还没问到重点,锦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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