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半辈子守寡,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无所事事的陪在自己身边。
朱贵超庆幸娶了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也更坚定了要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决心,换一种活法,让自己以武立业。
蒋延嗣心中确实矛盾,他岂有不知道北上进入第四军的好处,至少有着直面契丹人的机会,而只有参与战斗,才是建功立业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但,这个途径的代价是生命,他,他的弟弟,还有朱家两兄弟和数百巴东子弟,将他们带出来,为得是给他们一个出路,而不是死路。
蒋延嗣只好请假出营,去向他的恩师边镐讨个建议。
“人终归有一死,早死和晚死。你可以选择碌碌无为至寿终正寝,也可以选择轰轰烈烈地灰飞烟灭,每个人的看法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关键在于你如何面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边镐看着这个自己一手调教的心爱弟子,一路看着他从一个读书人变成了一个军人,边镐心中,有着一种自己再世为人的眩晕,也许,他就是自己的念想,自己的寄托。
但边镐不想去强迫蒋延嗣做出选择,他希望蒋延嗣自己做出选择,哪怕他选择回去做护商队。
“恩师,弟子自幼都被教诲,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如今数百巴东子弟的未来压在弟子肩上,如果有个好歹,如何回去面对家乡父老。”
蒋延嗣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那是他现在就已经后悔,不该一时气涌,将弟弟蒋延昭也带了出来,如果这一去,两兄弟都阵亡在北方,那蒋家可就要断后了。他确实举棋不定,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许早就做出北上的决断了。
边镐和善地笑了笑,这个往日凶神恶煞、嗜血如命的将军,如今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火气,也许身处逆境才是磨练一个人最好的手段。
边镐抬起手,伸出食指在茶碗里里蘸了蘸,然后在桌上写了个“人”字。
蒋延嗣看着不解,露出迷茫的神情。
边镐微笑道:“伯涵,这一撇往左,你起笔时要先往右走,临出笔时再向左撇出。你看这人字,起笔右势,最后手往左撇出,这样一个人字就拉平了,端正了。这就叫欲左先右……。”
蒋延嗣依然一脸迷茫,不明白这欲左先右与自己北上还是回巴东有何关联。
边镐继续道:“如果把保命和建功立业看做左右,那么你若是想保命,就需要先建功立业,有了足够的兵权,方才有资格保全别人的性命,也包括你自己。你好好看看眼下的时局,巴东北面阻卜大军压境,你却还在犹豫如何保全你这数百人的性命,哎……。”
边镐不觉得地叹了一口气。
蒋延嗣有些懂了,边镐所说的保命不完全是保自己和数百巴东子弟的命,而是千万明国人的命,当然也包括巴东人的命。阻卜大军兵锋已近,距离巴东不过数百里地,真要被阻卜军突入,那到时,不用说是保自己性命,数万巴东人都将生灵涂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