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被你家里人追上门骂,就因为比你条件差,都被怀疑人品了。
嫁了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了?没事儿拿出来给你听小话儿了?你俩拌嘴她往钱上扯很敏感了?
还是你思想工作做的好啊哥们?拿出一定的时间帮她度过心理那关?你这么忙,不可能吧。
你家里人曾经那么认为她,人家卯足劲儿有今天的成功,怎么了?
那还是你家里人说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现在只不过外人说说你,是不是?当新鲜事儿评论几句,有什么啊?
比起弟妹……兄弟,哥劝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话你要还往歪了解读,那没救了。就问你,过不过了?”
左涛话音儿落,楚亦锋瞬间双手搓脸。
包厢门也开了,刘大鹏高兴了,他请一“权威专家”,要知道谁都没这“专家”有话语权。
“看看谁来了?”
左涛赶紧起身伸手:“哎呦,姐夫。在这吃饭?”
王建安对左涛很友好。他跟汪海洋干架干不过那阵,全靠这小兄弟帮衬。
“啊,我这碰到大鹏了,听说你们哥几个喝着呢。”
腋下夹小皮包的王建安一脸如沐春风,一巴掌拍楚亦锋肩膀上了:“怎么的了?”他其实听刘大鹏早说完了,心里都有数。
刚开始,由于王建安的加入,大家伙还都端着,最能端相的就数楚亦锋。
大家借着现在物价的话题,谈楼盘,谈房价,谈老百姓要想买一套商品房得攒三十年到五十年。可见哪个年月都是普通百姓拿房价没招。
甚至男人们话题更关心国家大事儿,聊大方向,聊如何调控市场经济。就像这些事儿归他们管似的,特别操心。
随着一瓶又一瓶啤酒下肚,还不如楚亦锋酒量的王建安,酒精刺激的,话多了,掏心了,愤怒嫉妒了:
“小锋,就你姐,她刚要做买卖那阵儿你清楚,天天口头禅市场调查。工程还没影儿呢,那,没谁了!
对我吆五喝六也就算了,天天拧个眉对我妈说忙。
大概意思就是,您老别什么事儿都找我,我这正准备干大事儿呢,没空,忙。
气的我妈,关键是气的我啊,我夹板气。
公司还没怎么着,偷偷摸摸做生意。那年月可不准大张旗鼓做买卖,受人歧视啊,我妈都不敢求她别的了,商量:趁着年轻生个孩子吧。
我家王昕童,真的,不怕大鹏和左涛老弟笑话,我儿子是我们全家求来的。
小锋,就你姐,她跟慈溪似得!
挺个肚子指我脑门,心情不好就说是我耽误她了,影响她进步,我拖她后腿。我那阵真想问问她,孩子出生不管你叫妈?只有我这爸?
唉,只能劝自己:咱是爷们,不计较。你看看我现在,不照样挺过来了。”
都挺会做人,左涛赶紧表态,说他才把自己那烂摊子劝给楚亦锋听。
刘大鹏更干脆,他说他还不如各位。管怎么着都有家有媳妇有孩子,他的在哪呢?
钱倒是搭了不少,这次去美国,给现换的房子,那出租屋根本看不下去眼。
天天给做饭,打扫房间,扔下国内这一堆儿挣钱的事儿,接人放学。
这无所谓,关键还得忍受夏海蓝跟一堆红毛绿鬼的死洋鬼子说再见,那面儿还动不动亲口脸蛋儿。
另外仨人都憋不住笑了。
楚亦锋眼睛还一闪。当初他就觉得夏海蓝不是他的菜,好悬。
刘大鹏强调:
“就这样,我还跟孙子似得商量呢。念完书回来结婚吧?咱也生个。
你说她都多大岁数了还读书?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怎么就能稀罕那么个没心肝的女人。
她回答是真他姥姥的抽象派:我要登上一次大舞台。”
越学越苦闷,刘大鹏想想嘴里就发苦,拿起酒瓶对瓶吹还在想:大舞台是多大?你说个样板,小爷拼命挣钱给你搭一个成不?再召集大家伙都去看。
可见幸福啊,是比对出来的。
楚亦锋捂着额头,大爷样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姐夫口若悬河。
“你姐一发火,她四个轮子跑,我蹬自行车,身体受罪就算了,她还心灵摧残我。
有好几次我坐她车,就拌几句嘴,她撵我下车,然后人家摔车门就走。
甭管是郊区还是哪,甭管什么天儿,这些年我经历好几次。有一次都开出几米远了,她还倒车回来气我。
就我这些事儿,单拿出一样,小锋,你这日子都过不了!
行,今天姐夫给你上堂课,把你们小两口那幸福建在我这痛苦上。
你不大哥大吗?就说这电话。
你姐刚拿回来:王建安,你别瞎按,我这等电话呢。
包括什么钢笔啊手表啊,问我,你认识吗?
她那胸针,嗯,是挺贵的,我前脚拿起来一瞧,还没等夸呢,你别给我乱弄。
事儿上更多了去了。你知道什么啊?你少瞎掺和。
这都是你姐口头禅。你摊上一件试试?
我家差吗?当初虽然有点儿动荡,但我扒拉着挑媳妇也是能做到的吧?我就扒拉个你姐,你外甥多大,我受了多少年的气!”
王建安也不管喝多会不会回去挨骂了。还说啥啊说?一肚子委屈,不说不知道,一说都给自个儿吓一跳。他都纳闷自个儿是怎么忍的!还有那事儿,哼。现在居然变成了,敢翻以前旧账,那就是王建安你不想好好过了,你小心眼。
在楚亦锋听三个臭皮匠在劝的过程中,毕月在该忙啥忙啥,她都顾不上自个儿的情绪。
军区医院……
小龙人在毕月怀里,两脚使劲乱蹬,嗓子嚎的都有些哑了。
谁路过都会多瞅一眼,那哇哇乱叫使劲哭,什么家长啊,怎么不哄哄,哭的人心烦。
毕月不停地哄:“听妈妈话,咱看了就好了,不准再哭了。”
孩子气啊,我都撞这样了,妈妈你咋还能领我见白大褂?你这是不想盼着我好了。
楚栖梧用着胖乎乎的小拳头砸毕月肩膀。
当妈妈的,此时心力憔悴。家里还剩个闺女也哭呢。就婆婆陪着她来,奶奶和刘婶儿在家带那一个。
儿科医生对梁吟秋说:“孩子太小,最好不要做脑部检查。我看了下,应该来说是没大问题。回去给他抹点儿猪油,麻油也行。这几天观察他睡觉吃饭是否正常。”
梁吟秋赶紧和儿媳对视。
人家楚老太太在家就磨叽过:去啥医院啊?大惊小怪,抹点儿猪油。
结果梁吟秋和毕月都没信。
婆媳俩又抱着孩子拎着包,返回车上。
到了家,楚老太太赶紧告诉毕月:“有好几个电话找你。有俩说是让你一定要回话。”
小龙人似是怕妈妈离开,小人儿状态是打蔫的,脸蛋儿鼻子都哭的通红,但马上死死的搂住毕月的脖子。
“妈妈不走。跟妈一起打电话。”
人家闺女也需要妈妈啊,头上蝴蝶结都哭丢了,伸手不停强调:“妈,抱抱。”
一手搂一个,都搂怀里,俩娃坐那也不老实,紧着拽电话线,毕月匆匆回话。
挂了电话那一刻,毕月瞅瞅儿子,瞧瞧闺女,再想起都这个时间了,她还没回娘家,说是最晚一点到,结果也没给个信儿告诉到底去不去吃饭呢,忽然眼圈儿发红,觉得委屈的不行。
楚老太太拍大腿:“你等他回来的,奶奶给你骂他。要么不在家,在家还这么气人。”
梁吟秋从厨房进来:“包子好了。月月啊,你不是想吃白菜馅的吗?咱们几个对付一口吧,这都几点了。”
毕月心底再次浮现那句话:要丈夫没啥用。上一次还是生孩子时这么想过。